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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卻無法猜到。
接下來蘇卿請了長期病假,每天都在她的病房陪伴他,他心裡隱約感覺到葉繁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而這種預感也很快成真了。
在四月的某天早上,蘇卿親眼站在一旁,看著她顫抖了幾下,接著沒了呼吸。她走的時候很安詳,至少蘇卿這麼覺得,他甚至能感到她對著自己淡淡的笑。
醫生額頭滾滿了汗珠,遺憾的對蘇卿說,“節哀順變。”接著他又聽見醫生小聲的自言自語:沒想到走的這麼快,才一年半的時間……
蘇卿走到葉繁的遺體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涼冰涼的,關節格外清晰硌得他掌心生疼。他想起葉繁跟他說的故事,心中愴然,或許她原本就想快點結束這苦痛的一生,這算是解脫了吧。想到這,他不自覺落下一滴淚來,滴在了葉繁枯瘦的手背上,俯身在她的耳邊叫了一聲:媽媽。
☆、第二十三章
葉繁少時正處文革時期,那時城裡知青被下放到農村,文昊也是其中的一員。她還記得初見文昊的時候,他帶著金屬框細邊眼睛,清清瘦瘦,手指修長。看慣了農村小夥的野蠻粗獷,在看眼前這清秀少年,葉繁瞬間便傾心於他。
那年她才十一歲,她還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會被這一個男人攪得天翻地覆。
文昊比葉繁大六歲,城裡出生,家庭背景好像也挺牢靠,又是家裡的獨生子,從小嬌生慣養沒過過苦日子。要不是因為文革,這時的他大概還在學校裡面,過得舒適。所以每次下地上工,都讓他叫苦不迭,修長的手指上被鋤頭把子磨得都是水泡。葉繁就在煤油燈下,用繡花針給他挑。
他說,“小繁你真是個好姑娘,等你長大了就嫁給我吧。”
葉繁羞赧不說話,把這話記在了心裡。之後想來,她根本就不該把他的話當真,因為當時他喜歡的是與他一同下鄉的一個女學生。
他偷偷的教葉繁讀書識字,光景過得很快。後來高考恢復,再加上雲南罷工事件,政府停止了上山下鄉。那日文昊高興的抓著葉繁的手說,我終於能回家了。葉繁笑著,但心裡很苦,不久後文昊就帶著那個女學生走了,從此再無音訊。
過了幾年,媒人給她介紹了好幾個物件總是無疾而終,父母整日都為她的婚事發愁。和蘇恆相識也是透過媒人介紹的。葉繁選擇他,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恆帶著金屬框眼鏡,一股子書卷氣息,和文昊很像。
說實在的,和蘇恆結婚那幾年是葉繁一生中過的最安逸的日子。蘇恆是大學教授,待遇不錯用不著為生活發愁,他去學校教書,她就在家裡翻看他書架上的書,之後懷孕了,蘇恆就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
懷孕那一年,她收到了一封信,是文昊寄的。內容很長就不一一細述,大概是說,他回家結了婚,才發現那女學生和生產隊長有染,還懷了孕,被文昊發現後,她跑去流產大出血死掉了。他父親文革時遭到批鬥落下病根,知道兒媳婦的事受不住打擊中風了,不久後也去世了。他說他現在在上海和母親一起,日子過得很苦,希望葉繁能幫幫他。
我能拜託的也只有你了。這是信尾最後一句。葉繁拿著這封信久久不能平靜,她恍惚又像是回到了青蔥年少,那個清瘦的少年正耐心的教她寫字,一筆一劃蒼勁有力。
葉繁照著文昊給的地址寄了一筆錢給他,等到蘇卿出世不久,她就迫不及待的去上海尋他。她走的時候在桌上壓了一張紙,帶走了蘇恆存了幾年的積蓄。
蘇恆回到家的時候,看了那張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我走了,勿念。他甚至不知道葉繁走是為的什麼。直到多年後他在書架上翻看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時,才發現裡面夾著的那封署名文昊的信。
葉繁在一間潮溼陰暗的地下室裡找到了文昊。他穿了一身洗得發白的麻布衣服,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都是鬍渣。葉繁沒有想到,他會過的如此狼狽。
他們兩人剛開始也有過一段溫馨的日子。文昊去碼頭打工,葉繁就找了些針線活帶回家做,一邊照顧文昊的母親。後來文昊在碼頭出了事,摔斷了一隻腿,便成天在家喝酒,一喝醉就打葉繁,把她打的鼻青臉腫,嘴裡還不停的罵她婊子。她不知道文昊到底是在罵她,還是在罵死去的妻子。母親看不下去要去攔文昊,被他一推後腦嗑到桌角上當場就斃命了。
母親死後,文昊越發變本加厲。葉繁做兩份工,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去洗衣房給人家洗衣服,洗完衣服就去繅絲廠裡上班一直做到晚上。拿到的錢就被他拿去買酒喝,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就開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