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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在現代已司空見慣,社會價值觀的改變,值得探討、但無需大驚小怪。
然而再怎麼說服、解釋,安傑就是無法為了夢想而出賣身體,他做不到。
週一下午,Rive Gauche裡難得的清閒,前場只有安德烈一個人看店。看沒有外人,安傑晃到櫃檯,故作若無其事的說:「安德烈,給我一杯Moccaccino。」
「OK。」安德烈立刻到咖啡機前準備espresso、用蒸氣攪打牛奶。神情專注、動作俐落,有種幹練又浪漫的魅力,難怪能吸引一群不分性別的咖啡粉絲,安傑心想。
「怎麼了?」安德烈注意到對方的注視,於是問道。
安傑搖搖頭。
「沒什麼。那個……」
兩秒鐘之後,他不經意似的,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只是隨便問問,你覺得……不,客觀來說,我像是讓同性欣賞的型別嗎?」
「有人鼓起勇氣向你表白?」安德烈微笑著說。他在玻璃杯的espresso里加入巧克力、然後拿起奶泡壺、倒進牛奶、在細緻打發的奶泡上畫出一顆心。「你的Moccaccino。」
看著咖啡奶泡上的心形圖案,安傑哭笑不得。
安德烈也為自己準備了一杯espresso,「就我的看法:是,你是讓同性欣賞的型別。有不少常客是因為你才來的,有時候還會向我打聽你的事。」安德烈頓了一頓,又說:「只是你比較鈍,可能『感覺』不出來。」
對方的回答讓安傑愕然,頓時手足無措,還被咖啡燙到舌頭,「你開我玩笑,對吧?」
「或許吧!」安德烈笑開了,「怎麼,你很排斥被同性示愛?讓你覺得噁心?」
「也不是。」安傑連忙解釋,「只是說,你知道,我有女朋友,所以……應該說會困擾。」
「安傑,茱莉喜歡你哪一點?」
「她喜歡我哪一點啊……」安傑的臉紅了。
他記得剛相戀時,是茱莉向他表白:那天下雨,他順道載茱莉回家;她在路口遲遲不肯上樓,對他說「喜歡你做蛋糕的樣子」、「喜歡聽你描述夢想」、「喜歡你的執著、認真」,安傑還清楚記得當時的街燈慘白、而茱莉的臉好紅,他吻了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看到什麼都是優點。
安德烈說:「你的某些特質吸引茱莉,當然也會吸引其它人,不管是同性或異性;討人喜歡是件好事,這和性別沒有很絕對的關係。舉例來說,如果有個不合你胃口的女孩死命追求你、向你示愛,你一定也會覺得困擾。」
「也對。」安傑想了想,一聳肩,「我只是不希望給人娘娘腔或優柔寡斷的感覺……我在考慮,或許應該留個鬍子?看起來比較man、比較可靠。」
「我贊成。以你的外型,留短髭會更激發同性浸犯你的慾望。」
安傑傻了,手一鬆,咖啡杯掉了下來;安德烈立刻伸手接住,甚至沒讓咖啡溢位半滴。
「開玩笑的!」他將杯子又塞回安傑手裡,安慰道:「你不會娘娘腔。而且,娘娘腔的男人未必比較受同性歡迎。」
安傑苦笑著點點頭,雖然他的心裡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
回到廚房,為了表現心目中的男子漢氣質——濃郁強烈、粗獷中帶有細緻的溫柔,安傑著手製作沙架蛋糕。當他正為深巧克力色的海綿蛋糕抹上杏桃醬時,手機向起:private number。
來源不明的電話,他直覺認為是混帳死小子威廉打來胡鬧,於是鼓足氣故意粗聲粗氣的回答,「我是安傑,誰找?」
『哼,你終於接電話了?』
是茱莉。安傑立刻放軟聲音,「茱莉……」
『現在裝無辜太晚了。你星期六在哪裡?』
「星期六,我……」安傑有些心虛,說話支支吾吾。
那天他在嘉寶飯店耗到凌晨,回到家裡都虛脫了,睡到中午才醒。
「那天我有事……沒有出席你的慶祝會,真的很抱歉。我昨天有試著找你,打了一整天電話都找不到,真的,可以查你的手機……」
『別找藉口!』茱莉打斷他的話,『安傑,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平常茱莉總叫他「傑」、現在卻叫他全名,讓他心中一驚,「什麼意思?」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你不覺得我們之間變得很奇怪?』
安傑的心涼了一半。
「什麼奇怪?你在胡說什麼?」深怕對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