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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安傑連忙解釋,「我是指剛才見到她的事。」
「說。」
威廉像執法者般一副鐵面無私的回答,暗示安傑最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相對於語氣的嚴厲,夾著安傑的腿、扶握他臀部的手卻是曖昧而挑逗的溫柔。安傑可以感覺到臀溝處有一股炙熱蓬勃的慾望威脅,正蠢蠢欲動的迫近。
「我和她分手的過程不算平靜,你知道。」安傑緩緩的說:「我被劈腿背叛。分手到現在過了好一段時間,我漸漸的調適心情,已經能夠釋懷。我以為對她應該只剩下回憶、甚至以為可以把她當成普通朋友。然而,剛剛看到她、看到她的新男友,才發現或許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嘆了一口氣,「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裡竟然是一片空白,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有股很深沉的難過……」
「意思是你發現自己還愛著她?」威廉問道。
安傑沉默了兩秒鐘。「剛好相反。我很確信自己不愛她了。」
威廉擺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似乎相當懷疑。
安傑於是伸出手,摸了摸威廉肌膚光滑的臉頰,「所以說你還年輕。」他露出苦澀的微笑,「我比你年長,應該有資格說教:很多時候,領悟自己不再愛某個人,其實會更難過、更厭煩;好象是完全否定了某個階段的生命,證明了浪擲某段青春時光,一點也不值得……然後赫然發現自己更老了。」
威廉什麼話也沒有回答,只是瞪著安傑。
安傑故作灑脫的雙手一攤,語帶暗示的說:「我已經不年輕了,你明白嗎?」
威廉愣了,頓時無言。
安傑脫開威廉的掌握,翻身下床。他先到處搜尋一陣,將衣物一一找到之後,再走進浴室淋浴。
安傑將蓮蓬頭的水柱開到最強,扶著牆、閉著眼,讓水柱從頭沖刷,好象置身瀑布下進行某種淨身儀式的修行者,讓腦中混雜凌亂的思緒也隨著流水的洗禮而層析、濾淨、沉澱。
洗好之後,他關上蓮蓬頭,雙手隨便抹掉臉上、眼上的水珠,正要走出淋浴間,才轉身,就看見威廉全身赤裸、雙手叉腰,忿忿的站在門口、吊著眼睛瞪著他。
安傑有些疑惑,還來不及問,威廉便大步上前、伸手抓住他。「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知道為什麼,讓我覺得很火大。」
「痛……」直到此時,安傑才注意到威廉的身上有幾塊指痕瘀青,驚覺應該是他的傑作,頓時內疚,「怎、怎麼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的前女友選擇跟個有婦之夫或什麼樣的男人在一起是她的事,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不是嗎?」威廉指著他的鼻子說:「什麼年紀啦、性別啦,這些很重要嗎?到床上只要能做會爽不都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過去、有未來,怎麼過取決於個人經營,你有必要為了一個前女友的態度消沉成這樣?真是個男子漢的話,不是更應該努力過得更成功、更幸福,讓那女人知道錯過了多好的物件!而不是這樣自怨自艾!」
或許是因為髮梢的水滴流進眼眶裡,安傑覺得眼睛很刺,「會這麼說……」他垂下眼,輕撫著威廉身上的瘀青,「正是因為……你還年輕啊。」
威廉用力擁抱住他,「他媽的!你到底要不要重新開始過好日子?」
安傑靠在威廉懷裡,輕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感覺到人的體溫是那麼溫暖。
亨利坐在腦科診療室裡,越等越不耐煩。
幾個俏麗的小護士輪流帶著新鮮果汁、小點心進來噓寒問暖好幾次,差點沒和他玩起制服遊戲。如果是平常時候,他是很樂意玩玩;不過該時該刻他另外有約,一心急著想趕回飯店。
真是有夠煩的,亨利第N次看錶,不過是額頭撞到方向盤,他知道自己根本沒事,但這個和他老媽熟識的醫生卻大驚小怪的堅持要他留院觀察照CT什麼的。耗了大半天,檢驗結果卻遲遲未出來,非常沒有效率。亨利不耐煩的又嘆了一口氣。
當天早上,他照例和威廉相約練飛。亨利知道威廉這陣子諸事不順、火氣大,所以提議由他開車——某高爾夫球友送他老爸一輛新的凱迪拉克Escalade SUV,他也手癢想開看看。
試飛一切順利,威廉還帶了設計中的新手錶到現場做測試。大概結果不合意,那傢伙一直襬著臭臉。
亨利沒興致理會威廉,那天他的心情非常好:因為終於把古董泰迪熊約到飯店,他早就把房間、美酒、生蠔、魚子醬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