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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一定要跟我說,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的,知道嗎?”
“好。你專心上班吧。”
“晚上想吃什麼?”他的語氣稍微輕鬆了一點兒。
“我想想……我想吃海帶。”
“行。那我先掛了。”
“拜拜。”
打完電話,更加沒有心情睡覺了。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口氣讓我非常難過。在日常生活中,他總是很包容我,任何事情都不想讓我為難。就像這次,就算我的態度已經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他還是沒有勉強我說出心裡話。
我記得之前一次,無聊在網上看影片,看到一個情感類節目,節目結束時主持人說了一段話讓我有些印象。他說,一個人的時候,你可以想幹嘛就幹嘛,這是你的自由,但是兩個人的時候,必須學會包容和付出,包括為對方改變自己原來一直習慣的生活習慣。
包容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何況你根本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一些主觀感受?
放棄一段感情沒有那麼困難,在我們還沒有相處很長時間的情況下。可是,如果僅僅只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放棄了這段感情,我又有些不甘心。
可是我要怎樣說?我要怎麼跟他說,我不僅曾經是個MB,而且因為職業的關係,成了艾滋攜帶者?
操。
一張陽性檢測單讓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不是查出這個,我可能現在還和甄優一樣,在劉手下過著浮光掠影的生活。我現在已經無法判定哪種方式更加適合我,因為對我來說,太多的思考和爭論都是沒有用的。
六年?八年?潛伏的時間會多長?我只要等著這麼幾年過去,反正最後會死於各種腫瘤。我知道了自己的未來,可是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
我不願意到醫院接受治療。
在之前,我不贊同安樂死。既然有活著的希望,為什麼那麼輕易的選擇死亡?但是在那之後,我卻日漸贊同安樂死。那些患重病卻掙扎著不肯死去的,只為了心中那微弱到可笑的求生信念?在死之前殘留的最後感知為什麼不是平和而是極致的痛苦?
我一丁點兒都不相信真的有所謂能夠治癒艾滋的方法,只是透過各種化療達到延長生命的效果而已。可是,這樣的延長,不是我想要的。
最初的躁動是因為無能為力且無力自拔。終於渡過那段非人的時光,我搬到這個陌生的小城市,開始一個人生活。與過去再無關聯。
剛開始搬過來的時候,我喜歡看一些日記。在網上查詢各種患重病人的日記,看他們如何痛苦,如何抱怨。我最痛恨的是明明要死了還是在鼓勵身邊的人好好生活,並向身邊人講述自己的所謂心得體會,力圖讓人向上,併為之感動。
我快意於別人的苦痛,這讓我知道,原來,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正面對著死亡。
我喜歡看那些沒頭沒腦又相互聯絡的似懸疑非懸疑的電影。看演員們極力表達著內心的痛苦、面對著不想作出決定的生活選擇。我不試圖拼湊任何一個主線,只是胡亂的看著,得出結論與否不重要。
向我這樣一個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沒有任何寫作畫畫攝影的才能、沒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讓我醉心的事物,沒有任何可以表現出自己價值的東西。
都是賴活著。
這些年,我變得越來越沉靜,如果不是在做外賣員的工作,我想我甚至會散失說話和表達溝通的能力。店裡的人經常找我說話,在聽得無聊的時候,總要找一兩句話來體面的打斷。
表明上越來越不在乎,無聊的時候看各種各樣的電影、雜誌、書籍,都無法掩飾我惶恐的事實。我知道日子一天天越過越少,知道離那個未知的日子原來越近。我知道這樣的心情只能徒增負擔,但我就是執意著。
我始終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更何況現在還殺出了個蔣秀博。
☆、chapter13
八點五十,送完最後一趟外賣。
回到店裡,大家都在吃晚餐。
我從來不在店裡吃飯,這個他們是知道的,所以也從來不等我一塊兒吃。
“畢清,可以下班了。別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行嗎,年輕人有點朝氣啊。”奉哥不和大夥兒一塊兒吃飯,所以現在正在前臺收拾。
“那我先下班了。”
“你可得快點兒啊,打了好幾個悶雷了,估計待會兒要下雨了。”店裡的王姨提醒我。
“嗯,我很快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