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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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場?”深吸了一口氣,鄭霖努力平靜地問。
“管操作的老張放假回了家,就只剩老賈一個人在這兒,現在工期緊張,晚上都要加班,辛工是今天下午來的工地,我以為他早走了,誰知道他跑到操作那兒去了。”
連夜趕著飛回去,鄭霖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過,臉繃得像一二月裡被冷風吹凍的山石。看似冷硬,但是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撞得碎裂開來。
鄭浩看得擔心,但是也知道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鄭霖比他更清楚被施工的鋼管落下來砸中意外著什麼。只能緊緊地握著他放在身側的手,沉默地陪著。
熟悉的醫院,不熟悉的地方,辛然抱著辛悅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低著頭,長髮沒像平時那樣別起來,披散下來搭在胸口,身影看起來意外的柔弱無骨。
她一直是個明媚開朗的女人,雖然體格纖細,但從不會給人柔弱的感覺,一直都是活潑陽光的。鄭浩第一次看見她這樣,心裡覺得很難受。
鄭霖慢慢地走過去,站在她面前,背微微彎著,良久都開不了口說話。
辛然抬起頭看他一眼,有些木然地說:“快三個小時了,我和小悅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裡面了,是我籤的字。”
鄭霖伸手抱住她們,低著頭慢慢地張開嘴唇,卻只說了三個字:“會好的。”
身上大大小小的手術動了十多個,說起來辛元的運氣算是好的了,雖然鋼筋砸在身上造成了脊髓動盪,躺在床上癱瘓了一個月,但是比起脊椎骨折來說,已經是好了太多了,不幸中的萬幸。
因為是鄭霖的公司自己對外承接的工程,所以學校並不給賠付,保險公司雖然能報銷一部分,但是辛然自己承擔的那一部分仍然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小悅這些年治病的費用基本上已經把家裡掏空了,而且隨著她年齡的增長,還要有一次更大的手術,需要的費用也更為龐大。
有時候辛元躺在床上,房間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裡總是會陷入從未有過的低谷。這些年他總是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但是生活卻並不會因此就變得順利,甚至越來越艱難。他一直是個樂觀豁達的人,即使醫生告訴他他有可能會一動不動地在床上躺上一兩個月,甚至更久,他也覺得沒什麼,因為知道總是有恢復的一天,只要沒有造成創傷性的傷害,這些過程都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另一個問題卻在困擾著他:錢,該怎麼辦?
自己這一受傷,小悅的手術又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做?
健康的時候,我們一般意識不到錢到底有多麼重要。吃得差一點,穿得將就一點,玩得少一點,這都沒有什麼。但是當你需要它來救命的時候,才知道沒有它,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辛元前前後後動的所有手術,鄭霖都陪辛然在醫院守著。這麼多年了,他和辛元已經超過了一般朋友的感情,是兄弟,更像親人。所以,他不可能對辛元的處境無動於衷。
辛元動完最後一個手術的那天,正好是週五,是鄭霖去學校接鄭浩的日子。鄭浩晚自習上了一半,本來以為鄭霖不會來了,剛把一本做完的練習冊放進抽屜裡,卻意外地接到了電話,然後轉頭就見鄭霖站在教室後門口正看著自己,也不知來了多久。於是向老師請了假,跟鄭霖一起回去了。
路上鄭浩問他:“辛叔叔怎麼樣了?手術順利嗎?”
“不錯,今天是最後一個手術,接下來就等著他自己康復了,只是暫時還不能動,醫生說可能還要再等等。”鄭霖目視著前方被車燈打出的一片明亮的街道,平靜地回答。
“哦,那還好。”
“好什麼?”鄭霖側了一下頭,淡淡地問。
鄭浩語氣帶著明顯的訝異,覺得鄭霖問這個問題很奇怪:“不用動手術了不好嗎?說明辛叔叔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一段時間之後恢復了,就又是一個健康的人了!”
鄭霖點點頭,良久才嘆息般地說了兩個字:“是啊。”
鄭浩習慣睡在右邊的位置,這樣往右側睡的時候,就可以不用壓著心臟,能夠很快地入睡。所以洗了澡後他就跳上床,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
鄭霖上床的時候,躺在右邊的人已經快要睡著了,一隻手放在被子外面,露出一截彎曲的膝蓋,另一條腿則大大咧咧地向後伸到了另一邊的床上。
鄭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奇怪的睡姿,最後慢慢地定格在他純淨的毫不設防的睡臉上,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原本有些沉重的臉上也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