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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裴文麻利地把她推到衛生間,上樓隨便拿了幾件衣服送下來,對她說,他會等在外面,要幫忙的話只要叫一聲就行了。夏遠一屁股坐在了馬桶蓋子上,對著他拿下來的衣服發了會兒楞。他果然不瞭解女人,連睡覺穿的衣服和出去穿的衣服也分不清。但是夏遠也沒有力氣再去換,酒精麻醉了她的全身。勉強換上了衣服,刷牙的時候不知輕重,牙齦都出血了。
“裴文!裴文!”她漱完口就對著天花板大叫起來。裴文聽見了叫聲,推開門,夏遠的頭轉向他,“倒熱水,我要洗臉……”
明天再記起來的時候,她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裴文默默地想著,幫幫夏遠把水龍頭轉到熱水檔,放了半盆子的溫水。他回頭看看她不省人事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便把她的毛巾在裡面泡了泡,絞乾了,攤在手上。
夏遠毫不慚愧地仰起臉,讓他幫自己擦臉。裴文的動作很彆扭。幫別人擦臉的事,從小到大他還沒幹過。
等夏遠打點好了,裴文踩著狹窄的木梯把她背上了閣樓,裹進被子裡,拉掉了天窗上的簾子。然後默不作聲地關了燈,轉頭走了。
夏遠一個人留在了房裡,卻撐著發軟的身子坐了起來,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楞,就扶著牆艱難地下樓,跌跌撞撞進了裴文的房裡。她像顆隕石一樣砸到了裴文的床上,摸索著被子,鑽了進去。裴文有些驚訝,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往旁邊挪了挪,把手墊在腦袋的下面,仰天看著天花板。夏遠蜷著身子,眼睛困得睜不開了。
那一晚,她迷迷糊糊地問道,裴文,如果我是男生,你會喜歡我嗎?問完那句話,她就墮入了近乎昏迷的沉睡。裴文或許回答了什麼,她沒有聽到。也或許,只是忘了。
60、轉角 。。。
第二天,直到中午夏遠才被窗外的陽光叫醒。隱隱約約,她聽到房裡理東西的聲音,模糊睜開了眼。
……這是在……裴文的房裡?
……為什麼?
……頭怎麼這麼暈?
“糟了!”夏遠猛省,想坐起身,稍一動就覺得身子有千斤沉,頭還是昏沉沉的。
裴文將一直閒置的兩個大拖箱搬了出來,正在整理行李。
夏遠復又躺好了,側過身,在被子裡蜷起身子。被子有剛曬過的味道,還有裴文自己的好聞的味道。她把半張臉埋進了被子裡,貪婪地嗅著,嗅著,直到睡意漸漸消散。
看著裴文理東西的背影,她沒有開口,默默坐起身,下了床。
“起了?”裴文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回頭問道。
“嗯。”夏遠輕輕應了一聲,徑自走到了衛生間裡洗漱。
她抬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憔悴的面容,沒有絲毫的美感。
她楞眼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便默默地用髮卡夾好頭髮,用毛巾浸著涼水洗臉。初春的水涼進了骨頭裡,毛巾捂著臉,就覺得整顆頭都沁著涼意。
在衛生間裡呆立了許久,她終究將毛巾從臉上取了下來,絞乾了擱在架子上,隨便用面霜抹了抹臉。
開啟衛生間的門的時候,裴文正等在門口。夏遠沒有想到他會站在那裡,心虛地嚇了一跳。她立住了腳,垂著手望著裴文。
裴文穿著灰色的V字領針織衫,裡面的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有扣上。他的袖口捲到了手肘這裡,或許是剛剛搬東西的緣故,手掌泛著紅色。無論是他的聲音也好,幹活時的習慣也好,都讓她那麼熟悉。
“夏遠,這些天謝謝你。跟你一起住的日子很開心。”
苦澀堵住了夏遠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也沒法看著裴文的眼睛,彷彿那樣做就會洩露了自己的秘密。她只是垂著手站著,嘴微微動了一下,卻發不出聲音。
胸口卻奔湧著強烈的慾望,很想告訴裴文,自己愛他。不要什麼結果,不要什麼回應,只是想讓他知道,深埋在心裡那麼久,壓抑了那麼久的感情,切實地存在著。
裴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夏遠沒有反應,便轉身準備回房。
“裴文……”
裴文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夏遠,對不起。”
那句話將夏遠的渾身都凍結了。
她忽然意識到,裴文他知道,原來他真的知道。
那一句對不起冷徹心扉,好像冬天裡當頭潑下的一盆子冰水。夏遠愣在了原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看著裴文走進了自己的房裡。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回到了閣樓上。身體帶著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