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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劈腿 序
序
青蔥翠綠,一望無際的美麗庭園,中間的平靜湖泊偶爾有小鳥點水而過,兩岸連群的白天鵝,頭埋進胸口的軟毛裡不停梳咬。這裡是德國柏林北部郊外的忘憂宮,宮如其名,是為了讓皇室及貴族們忘卻煩憂而建設的避暑聖地。
不似法國凡爾賽那般,受旅遊業和商業渲染,淪為喧鬧的旅遊熱點,忘憂宮保留著它高貴清靜的一面,前來的遊客都悠閒的踱步、隨意參觀,紓解平常都市生活帶來的壓力。
葉潼背著揹包,從門口買了票後就筆直往那綠林庭園的深處走去。他最喜歡待在那些交錯的林蔭大道里,享受冬日的暖陽,還有草木沙沙作響的自然之聲,那是他在香港不可能體驗的。想他老家前那個小公園,幾乎就只有二十步的寬度,花叢小氣的就只有一張書桌的寬度,那些樹嘛……再高也高不過國旗杆,完全沒有融進大自然的感覺,反而更讓人體會到甚麼是「人工建設」。
來這裡的每個週末,他最享受這樣待在忘憂宮悠閒度日的時光。他總是帶著本厚重的德語原文書,也許是少年維特的煩惱,也許是浮士德,然後就在令人懶洋洋的日光沐浴下,慢慢的咀嚼那裡頭的文字。當然,以他那隻學了不到三年,又沒有努力溫習的別腳德語,那自然是有看沒有懂的,不過用猜總可以含混讀懂兩三成。其實看書不過是表面的消閒,他享受的純粹是這個環境、這種閒適的感覺而已。
葉潼家景比上不足,但比下卻是綽綽有餘,所以在大學三年,他都乘著暑假兩個半月的時間前往德國『深造』,嗯…美其名是學習,畢竟他是歐研系的學生,但實際卻是在那異國異地渡假。他來自中產家庭,生活無所匱乏,葉潼的成績一直保持著中上水平(因為他聰明,但總是不夠努力),對於自己的未來也沒怎麼憂心過。
更何況,踏入大學第二年後,葉潼還開始多了一份兼差。縱使他腦袋不夠好,憑著那副身體、那張臉,似乎還是可以維持生計。
他沒有去做甚麼出賣靈肉的違法工作,生活費都是靠勞動賺回來的,不過憑著老媽生的一張好臉皮,還有遺傳自父親優良基因的修長身形,讓葉潼在外觀上顯得比一般人亮眼多了,因此,進入大學多了閒餘時間後,同系的某位女同學就開始介紹葉潼模特兒的打工。從一開始不過是人人可做的talent,或是內衣、服裝公司的fitting model,到後來逐漸的增加在雜誌的曝光率,現在算是有一筆挺豐厚的額外收入了。
過去兩年,葉潼都向父母請求前往德國修讀暑期課程,畢竟他念的系總要求學生會說一兩種歐洲語言,他成績沒好到能由學校資助到外國交流去,就只能自掏腰包,每年兩個半月的周遊列國,倒真讓他見識不少,暑期課程還可以轉計作大學學分,算是賺倒了。
正坐在某張長椅上,感受那徐徐吹拂而過的清風,身邊傳來一陣笑語聲,他反射性的回過頭去,只見兩名穿著運動裝束的金髮老外正拖著一隻囂張的小八哥,一邊跑,一邊用德語溝通。
葉潼看艱澀的文學不行,但對話總是聽得明白的,所以他一開始有點疑惑自己是否聽錯了……為甚麼左邊那個男的會跟右邊那個男的說「昨晚的性愛棒極了!」,而另一位又回說「是你太勇猛……」,葉潼蹙了蹙眉,正思考自己聽到的單詞會否有個別解釋,或是因為文化差異聽不明那些德國的諺語,但兩名老外輕快的跑過,當他看到左邊那個男的重重的掐了一下右邊那個男的屁股時,葉潼就放心了——因為他的德語真的沒問題。
葉潼把注意力放回他膝上那部書,四周又回覆一片寧靜,他半猜半略過的看了一頁,正想翻頁時,又聽到一陣陣腳步聲。
抬頭看去,另一對老外(男)正朝他的方向走來,二人一路有說有笑,但未免靠得有點太近了,肩膀就像給強力膠黏在一起那樣。葉潼眯起眼,頗為用心的細看,才發現這兩個人的手正緊緊交纏著,一邊走身體卻一邊向對方靠,自然就像是密不可分的。他們也不避諱外間的視線,眼裡含情脈脈就只看到對方,較矮的那位還踮高腳,佻皮地親了較高的那位一下,自然就換來透不過氣的熱吻了。葉潼神色木然的看著這雙情侶走過,怔忡了一會,然後從褲袋掏出行動電話來。
思索了好一段時間,葉潼撥了一個號碼,其實他還沒能把它給記熟,但這確實是近一年來最常連絡的一個號碼了,比老家的還多——這個當然,因為戀人總是比家人重要的。
電話撥通了,卻一直無人接聽,葉潼很有耐性的等—等—等——,通話聲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