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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
“他父親會反對是可以理解的，你們的身份懸殊太大了，他父親是很愛面子的人，當然無法接受這種事。”
“我瞭解，我並不怪他，有時候我反而會懷疑自己愛上卡洛斯是不是錯誤的選擇，明知道我們可能不會有結果。可笑吧？我還是讓事情發生了。”
“是否喜歡一個人並非你所能選擇的，愛情就是如此，沒什麼可笑的，我知道這種感覺。”
“請恕我冒昧，布朗特先生，你對凱薩琳小姐也是這樣吧？”
“你……都知道了？”文生起初有些驚訝，但隨即釋然，想必他清楚自己和凱薩琳的事已成為旁人茶餘飯後討論的焦點。
“是啊，雖然事情過了那麼久，我始終忘不了她。”他長嘆一口氣。
“你真的很痴情。”
他苦笑著：“這是一件好事嗎？我很懷疑。”
我沒說什麼，隱約感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與心碎。
“你知道嗎？有時候想刻意遺忘悲傷的事，卻怎麼也忘不了，這感覺其實很悲哀，可是反過來想，它讓我更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如果……下次再遇到愛情，我會知道該如何把握。”
“真希望我有你的灑脫。”
“其實我沒有你想像中堅強，凱薩琳的死一直困擾我很久，甚至讓我一度想跟隨她而去。那時我們已經訂婚了，彼此非常相愛，我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她會尋死？”
“關於這一點，你完全沒有頭緒嗎？”
“也不能這麼說。在凱薩琳自殺的前兩個月，我開始發現她變得有些奇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悶悶不樂，似乎藏著心事；每當我問起她，她總說我太多心，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只是她不肯承認罷了！”
“你們之間一向無話不談嗎？”
“是啊，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我們已經很親密了，她的表現實在有些反常。”
此時，我問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你們之間……究竟有多親密？”
文生一臉尷尬地看著我。
“正如你所想的，我和她發生了關係；但事實上，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比起我所認識的其他女孩而言，凱薩琳確實如此。我不想假裝自己有多清高，我也像其他男人一樣渴望她的肉體與心靈，可是我尊重她，一直到訂婚那天晚上我才和她上了床。”
“你們訂婚之後凱薩琳小姐一樣不快樂嗎？”
“我猜是吧！雖然她很少在我面前表現出來，但我隱約感覺到她並不快樂，大概一個月後她就自殺了，就在慶祝舞會的那天晚上。”
我感到非常驚訝：“你是說……你們訂婚才一個月她就自殺了？”
文生難過地點頭。
不對呀，這全亂了，我實在無法理解，如果事情真如文生所說，凱薩琳是在和他發生關係的一個月後自殺，那麼……當時她肚裡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究竟是誰的？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重大發現，卡洛斯原本以為凱薩琳小姐肚裡的孩子是文生的，可事實並非如此。當時文生和她發生關係才一個月，小孩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也就是說凱薩琳小姐在此之前已經和別人發生了性關係，這件事肯定大家都不知情。那麼……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誰？他和凱薩琳小姐的自殺事件有關聯嗎？或者當時凱薩琳小姐已經愛上這個男人，卻又不得不和文生訂婚，因此才萌生死意，這也不無可能。
然而，我的腦中莫名閃過一絲預感，直覺這個神秘男子必定是整個自殺事件的關鍵人物，彷彿像藏匿黑暗中的隱形惡魔，暗地操控整個事件，唯有將他揪出來，事情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不過這一切全是我的猜測，我並不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卻苦於無法告訴文生，我曾經答應卡洛斯不讓文生知道凱薩琳小姐懷孕的事，因此我只好選擇沉默，讓心中的疑惑暫且擱下。
翌日，小少爺與韓曼小姐騎馬來到布朗特農莊，文生和艾德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們，我們一起度過了愉快的下午。黃昏之際，夕陽染紅了天空，將農場草原映成一片微黃的澄綠色澤，韓曼小姐站在木屋前與文生、艾德作最後道別，而小少爺則牽著將軍和我踽踽而行，漫步在農場外圍。
“史萊德，我為我父親的行為感到抱歉。”小少爺看起來臉色凝重。
“沒關係。”
“這種事對卡洛斯而言的確有些棘手，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感情這種事很難說的，我並不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