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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低頭,吻住我的嘴唇,溼熱的喘息彷彿特別急促。我閉上眼,回想著他和井上春臣接吻的那一幕。我熟練地把他抱到身上,撩開他的衣服,撫摸著他。
“唔,一真,你的好像越來越豐滿了。”
他忽然停下來,詫異地看著我,“你說什麼?我可是非常討厭別人這麼說我的!我只不過是不想要硬梆梆的胸肌,專挑一些有養運動鍛鍊罷了。”
我捂著脆弱的鼻子說,“呵呵,是不是同時也練了提臀運動?不然屁股這裡怎麼也越來越翹了?”
他憤怒地抓起溼毛巾,在我頭頂用力一擰,一瞬間我變成了落湯雞。
曾經有一個人,哭泣著對我說,他愛上了一個和他同月同日生的小弟弟,那一刻,我也許真的被感動了。
我比那個人整整晚出生十年,我們的價值觀和愛情觀是截然不同的,我們曾互相奉獻出身體和情感,我們也曾互相利用、猜疑,甚至是欺騙,我們之間隔著一道鴻溝,或許我們都曾經努力過,試圖去跨越,更或許我們所做的努力都太微不足道,耗盡了上帝賜給我們的時間,結果我們仍然對彼此一無所知。
今天是感恩節,外面下起零星小雪,早上一醒來便想起了直谷編的那個小故事。東條正在廚房做早點,這時門鈴響,我披上睡衣跑出去開門。
按門鈴的是一個郵遞員,“先生,有您的包裹,請簽收一下。”
我收到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木箱,剛搬進屋裡,東條就跑來問,“哇!這裡面是什麼呀?”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開啟看看吧。”
“慢著!”東條攔住我,指著盒子上的一行小字,說,“不得震盪、不得倒置、不得加熱。不會是炸藥之類的吧?”他惶惑地看看我。
“怎麼可能。這麼大的炸藥不把整座小區都炸平才怪。”
我用錘子敲出木楔,開啟箱子蓋兒一看,裡面是一架輪椅。我和東條都看傻了,因為這個椅子像極了公司研發的新一代智慧機器人,而那個機器人還只是個模型,付諸實際要等上一兩年呢。
我的眼球被輪椅上的升降軸吸引過去,“那個女人真不簡單……咦,怎麼沒有操作手冊?”
東條正抱著一本說明書在看,不屑地說,“原來是殘疾人輪椅呀,我說呢!”他將說明書丟到一邊,走進廚房繼續煮飯了。
奇怪,這個輪椅是直谷半年前定做的,怎麼會寄到我家裡來了。我發現說明書後面附了一封簡短的信。信上說,設計者得知了直谷的不幸遭遇,輪椅如果不使用,需要經常維護,希望我替直谷保管好,並希望有一天他會用得上。
真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彷彿在我向她遞名片的時候,她就預計到這一切了。我是個機械設計師,我的職業病就是絕不讓家裡的任何一片金屬生鏽,因此也會善待她的傑作。
事實上,在這之前我對她和她的輪椅沒什麼好感,都是因為直谷那個信口胡謅的小故事。
我試著坐上去,想把自己升到樓頂那麼高,結果我發現最多隻能升到一米九的高度,也就是比正常人的身高稍微高一點點,原來是終年坐輪椅的殘疾人所向往的不僅僅是一雙健康的腿,還向往著平視別人。這也許就是無障設計師和普通設計師的區別,她瞭解殘疾人的心理。
不過,我總想不通,她幹嘛偏偏要選感恩節這一天寄過來。假如她丈夫真是在感恩節凍死的,豈不是很不吉利?
傍晚下班後,我來到醫院,順便帶來一捧康乃馨,插在窗臺的花籃裡。直谷沉沉地睡著,我沒有開燈,拉開窗簾,慘白的月光灑在棉被上,乍一看去,他彷彿躺在厚厚的白雪裡,感覺有點淒涼。
每天到這裡來的除了輪流換崗的保鏢就是趨之若鶩的記者,沒有一個家人或親戚。
我坐到床邊,握住被子底下他那溫暖的手,輕輕地說,“千夜,還記得你為自己訂做的輪椅嗎,今天她寄過來了,坐著舒服極了,外形也很秀氣,等你醒來的那一天,我會帶著它來接你的……哦對了,今天是感恩節,一年又快過去了,……為什麼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我的情緒變得低落,走到窗前,想瞅瞅外面調整一下心情,這時一輛很眼熟的轎車開進院子,停在樓下,從車裡走出來的人很像三上。樓很高,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我的直覺裡就是他。他會來醫院看直谷嗎?不,他不會是來幹好事的,我必須躲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監視他。然而,病房裡除了醫療儀器,沒有櫃子之類的東西,我在屋子裡尋覓了半天,最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