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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生呵斥了龍相一聲,連推帶搡地把他帶走了。
第二次再來,露生便是孤身一人,不帶龍相了。
龍相不來,丫丫便躺得踏實了。不但踏實,甚至還很罕見的,她有點委屈了。
“嗓子疼。”她聲音很小地告訴露生,“吃什麼都費勁,就想喝點兒那個——那個——上次少爺帶回來的那個玻璃瓶裝的——不是汽水,叫什麼來著?”
“果子露?”
她立刻在枕頭上點了頭,“對,就想喝點兒那個,涼的就更好了。”
露生低頭對著她微笑,還擰了一把毛巾給她擦了擦臉,“那東西好弄,我這就給你拿去。”
丫丫仰臉望著他,看他是人高馬大的個子,一張臉卻白皙清秀——清秀,可是劍眉星目,又有英氣。露生看自己是文不成武不就,丫丫看他,卻是英俊瀟灑、文武雙全。
第七章:鎮守使之死
丫丫病得很快樂。
她發了燒,暈得頭重腳輕,每天只肯喝點果子露。然而身上不疼不癢,這點病痛對她來講,並不比龍相的一記重拳更難捱。人病了,心裡卻清靜,因為知道少爺沒事了;大哥哥睡足幾覺之後,也恢復了精氣神;嬸嬸更是不必說,早在院子裡神清氣爽地又嘮叨起來了。
天下太平,諸神歸位,沒有什麼差事等著她去辦,於是她纏綿病榻,理直氣壯地懶了好幾天。“懶”還不足以讓她快樂,讓她快樂的是生病時受到的好待遇——露生一閒下來就到她這屋子裡,給她擦擦臉,給她擦擦手,對她講幾句閒話。丫丫不怕悶,露生在窗前或站或坐,藉著光亮讀書看報;她靜靜地側臥在被窩裡,偷看露生的身影,越看越覺著露生英俊,一舉一動都有派。看得久了,她把臉往被窩裡一埋,悄悄地歡喜。
歡喜過後,她不傻,也知道想想自己的前程。按照嬸嬸的意思,她想,自己將來是要給少爺當“屋裡人”的,再升一級,也就是個姨娘。嫁給少爺做妾究竟好不好呢?她自己琢磨著,感覺彷彿是不大好,至少是不那麼好。不好,不止是不好在一個“妾”字上,還有個更主要的緣故,是她怕龍相。伺候龍相倒是沒什麼的,龍相打她一下、罵她一句,她也能受,她最怕的就是龍相那脾氣驟然爆發的一刻——猛地一聲吼,當場就變臉。像個毫無預兆的旱天雷似的,真能嚇得她連身帶心一起打顫。
想到這裡,丫丫就不敢再想了。因為再想下去,依著她所受的教育,那就要想“邪”了。好女子是不能邪的,好女子是——哪怕爹孃把你嫁給要入土的老頭子,你也得聽,你也得嫁。這叫有禮有節有志氣,非得是這樣的,才叫好女子。
這些話都是黃媽教給她的。除了黃媽,旁人,包括大姑娘、小媳婦、老媽子,也都持有同樣的論調。丫丫知道自己不值錢,所以格外想要做個好女子。可真正的好女子,是不該看著大哥哥偷著樂的。
丫丫的腦袋瓜裡,兩種思想起了衝突,一時間不分勝負。沒有結論,就不要結論了。反正她今年才十四,龍相也才十七。荷花去年嫁人時是十七歲,她自己算著,至少還有三年日子可過。對於十四歲的人來講,三年就很長了,長得像一生了。這樣長的一段時間裡,興許就會有變數,有新道路了。
丫丫這麼一想,就重新樂觀起來了。
丫丫以為三年很長,可是她只做了兩雙精緻的大布鞋,一個多月的工夫就過去了;龍相晚上睡覺蹬被,晾了肚子,她給龍相做了個非常之大的大肚兜,半個多月就又過去了;秋老虎好厲害,她熱得從早到晚順脖子流汗,心想:這秋天怎麼還不到呢?想著想著秋天就到了。天不熱了,天涼了,天冷了,黃媽指揮小丫頭開立櫃往外搬運皮貨,皮袍子、棉袍子一件一件地擺出來,合著冬天已經不知不覺地來了。
以露生為首,三個半大孩子一個賽一個地成長。龍相始終是比露生矮了半個頭,看背影,露生瘦削高挑,寬肩長腿,比他瀟灑;看面貌,他那美麗的程度可是無人能及。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了,臉上竟然連個小紅疙瘩都不長,洗澡的時候把衣服一脫,他通體雪白,一身的嫩肉都晃人眼。少年長成這麼個好模樣,很容易成個風流浪蕩子,然而龍相絕無此虞——他既不風流,也不浪蕩,好像少長了這麼一根筋似的。他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練兵上面,練兵的目標是很明確的:他要打天下,當皇帝!
練兵之餘,他身為一名活蹦亂跳的健康小子,每天也要有個情慾盪漾的時候。一盪漾,他就找丫丫,一找到丫丫,他就化身為一隻大八爪魚,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的手和腳,紛紛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