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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摸摸我的角。我這可是龍角,丫丫都不許摸的,我讓你摸,別生氣了,好不好?”
露生加快了步伐。前方路口有一座小小的郵局,他出來晚了,郵局已經關了門。電報看來是發不成了,不過只要溫如玉沒有搬家,那麼他下了火車,自己也能夠找過去。
從郵局大門上收回目光,他不看龍相和丫丫,一味地只是走。而龍相茫茫然地跟著他,發現他已經走出一條小街,並且馬上要拐彎了。他如夢初醒一般,忽然轉身跳到露生面前。
俯下身一把抱住了露生的腰,他一腳前一腳後地紮了個馬步,咬牙切齒地喊道:“不讓你走!”
然後不消他吩咐,丫丫從後方也摟住了露生的腰。兩人一前一後夾攻了露生,全使了十成十的力氣,四條胳膊簡直要活活勒斷露生的腰。露生急了——再被這兩人纏著勒著,他的心就要軟了,他就走不成了!
對著龍相的後背捶了一拳,他背過手又搡了丫丫一下。他想使蠻力硬甩開他們,可是丫丫隨著他的掙扎左右搖晃,腳下無根,手臂卻是快要勒入他的骨頭;龍相則是用腦袋抵住了他的胸膛,他越往前進,龍相越要死死地頂他,頂到他寸步難行。街上開始有人聚攏來看他們了,可是未聚成堆又散開來,因為龍家的衛兵騎著馬追了上來,一邊追一邊大呼小叫地喊“白少爺”。露生眼看龍相的援兵越來越多,急得額頭都暴起了青筋。轉眼之間,衛兵已經在他們面前勒住了馬。
“白少爺!”衛兵一邊說話一邊飛身下馬,是個很著急的模樣,“北京來的急電,是發給您的。”
露生知道城內軍營之中自有無線電臺,可以隨時收發電報。從衛兵手裡接過譯好的電報文,他低頭讀了一遍,隨即卻是大驚失色,連皮箱都脫手落了下去。
溫如玉死了!
電報文只有寥寥幾行字,是溫家的老僕發過來的,說溫如玉死於急病,而這封電報發出來時,溫如玉已經被他的朋友們合力下葬了。
龍相抬起頭,見露生怔在了原地,便抬手奪過了他手中的電報紙。草草地將文字閱讀了一遍之後,他腦筋一轉,像通了電一般,兩隻眼睛立刻就亮了。
“你乾爹死了。”他直問到了露生的臉上去,“你就算回了北京,也沒地方可去了,是不是?”
不等露生回答,他鬆開手挺直腰,竟是揮舞著電報紙跳躍著歡呼了一聲,“丫丫,他走不成了!他乾爹死了,哈哈哈!他在北京沒有家了,他不會再走啦!”
說完這話,他把電報紙送到嘴唇上,叭地親了一大口,緊接著把腦袋伸到露生面前,仔細看他的眼睛。
露生不言不動,只在眼角蓄了一點要落不落的淚。龍相看他如同一尊塑像一般,這也是先前所沒有過的,於是也肅穆起來,不再歡笑了。
抬手用指尖一蹭露生眼角的淚水,他收回手吮了吮手指。
“乾爹死了就死了吧。”他難得溫柔了聲音,“你看我根本就沒有乾爹,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你別哭,也別走,往後咱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發脾氣了。”
露生仰起臉,在夜風中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乾爹沒了,往後,可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先前總像是有退路,總像是在北京還有個家可回,現在,沒有了。
龍相和丫丫一人挽了露生一條胳膊,像怕他隨時跑了一樣,兩個人把他夾回了家。
因為露生吃不下晚飯,所以龍相和丫丫也不肯吃。三個人聚在露生的臥室裡,龍相不叫人,旁人也不敢進來。
露生想起溫如玉對自己的種種慈愛,心裡就酸楚滾燙。隔著一層淚幕,他抬起頭,看了看龍相,又看了看丫丫。
“我沒親人了。”他啞著嗓子開了口,聲音滄桑,驟然上了七老八十的歲數,“我只有你們了。”
然後他死死地盯住了龍相,“我只有你們了,所以,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一個欺人太甚,一個忍無可忍,結局就只能又是分離。可是他只有他們了,如果分離了,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龍相沒有聽懂露生的話,但是很識相地點了頭。
這天夜裡,露生失眠了。
腦子裡翻江倒海的,往事一幕幕爭先恐後地浮現。他現在只是個寄人籬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可他總忘不了自己曾是大帥府裡的少爺。恨意蟄伏在他心底,像是一粒種子,遇了春風就要破土,就要發芽,就要滋生壯大,就要一發不可收拾。
在床上躺不住了,他一挺身坐起來,披著衣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