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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看到佐半夏,一點都不想!
他會想到是自己害死她的,是自己沒能救她,是自己傷害了她,都是自己……都是他的錯!
以前……以前明明是他那麼疼愛的妹妹啊。
“啊……”佐夏看到自己的手後嚇了一跳,剛才捂住嘴的時候也沒注意,血竟然流了出來。
木訥的去廁所洗手,可是血漬洗掉了,氣味卻很難消除,他看了看牆壁上雕著花紋的白色置物架,選了瓶看著順眼的沐浴露。
放的有些遠,佐夏只能走過去拿。瓶子很重,他費力的將它放到洗手檯上,用力擠了幾下,機械的搓著手掌。
看著洗手檯後面的大鏡子,佐夏有些疑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頭髮比以前長了很多,但是不如以前光澤。黑眼圈讓他看起來老了好幾歲,但臉色卻越發的蒼白,嘴唇的顏色就如同血一樣,跟這蒼白完全不搭。
開啟水龍頭衝手。
他依舊看著鏡子,看到的卻不再是自己是——而是佐半夏。
他一直盯著鏡子裡的那張臉,重複著機械的搓手運動,眼睛酸澀的要落淚。
水從池子裡溢了出來,白色的泡沫隨著水流滑到地上。沐浴露擠的有些多了,很難洗乾淨,佐夏依舊不停的用水衝手,這時地面已經全是泡沫和水了。
等他關掉水龍頭,將池底的蓋子開啟,看著那些泡沫和水被吸進下水道,平靜的臉上卻已淚流滿面。
那張臉已經不再悲傷,因為已經沒什麼好悲哀的,可眼淚還不停的掉。
殘缺的一切。
用手撐在洗手檯上,佐夏有些站不穩,一股噁心的感覺直往外竄,他馬上低下頭開始嘔吐,但是吐到池子裡的全是血,帶著黑色的血塊,把泡沫都染紅了。
他看著池子裡的紅色,嘴裡滿是噁心腥甜的味道,一下子覺得暈暈乎乎,似乎有些站不穩,眼前不停發黑。
那些紅色好像在動,不停的動,一直動,拼出了佐半夏的臉,拼出了慕容川的臉,爸媽的臉,於邵,於默,王志……但無一例外,全是猩紅色的。
好惡心……
急忙開啟水龍頭,看著那些血被沖走,露出白色的瓷磚,方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腹部痛的厲害,那次的傷本來就癒合的慢,再加上慕容川不時對他施暴,能好的了才怪,傷口雖然癒合的差不多了,可佐夏不知道落下了什麼病,總是想嘔血。
他沒和慕容川說過,慕容川也沒注意過,說了又怎麼樣?被他嘲笑貪生怕死,還是去醫院治好再繼續這種屈辱苟活?
所以什麼都無所謂了。
死,不死,不就多了一個字,那還是死吧,至少能少一個字。
搖搖晃晃的直起身子,頭有些痛,但比剛才好多了,至少不會眼前發黑。
水龍頭忘了關,水依舊嘩啦啦的流著。
佐夏像幽魂一樣轉身,臉上一片木然,眼淚也停止往下掉落,左胸口像被掏空了一樣。
現在無論是幹什麼,走路吃飯發呆也好,他整個魂似乎不在一樣,只剩一個軀體。
才走了一步,就因為踩到地上的泡沫滑了一腳,跌坐到了地上。
除了屁股被摔的很痛外,也沒什麼,就是胸口有些痛。
佐夏疑惑的看著自己坐在地上,撐著地板打算起來,可剛站起來一隻腳,便又滑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後腦勺恰好磕到了洗手檯的臺角處。
“啊!”
後腦勺一片溫熱,接著佐夏才感受到一陣劇痛,迷迷糊糊的看到好多血,只覺得頭好痛,好暈,好累——
也許他想睡了。
佐夏輕輕閉上眼,頭也磕到了地上,但是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洗手間很大,地面上躺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血不停的從後腦勺處往外暈開,雖然流的很慢,可幾個小時過去,血還是會流光的,而且因為傷口比較大,地面上又很多水,難以結痂,血自然是止不住的。
那些紅色的液體,是佐夏的生命在流逝。
佐夏能感覺到不斷有東西往外流,也能感受到後腦勺突突的痛感,也清楚自己剛才頭撞到了洗手檯,現在正躺在洗手間的地板上,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眼睛都睜不開。
不知過去了多久,佐夏的意識開始模糊,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最後在混混沌沌間,他只找到一句話——我要死了。
現實太過殘忍,死亡何不是一種解脫與拯救?
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