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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鬆開手,直起來,鍾啟越的手掛在了風中。
陸巡輕輕微笑,“再見,我的愛。”
轉身離開,推開門時,醫院的暖氣很足,他把自己的愛人一個人留在寒風裡。
陸巡迫切地想找個地方抽菸。
最後他還是沒有抽成那支菸,他只是找了個洗手間把自己關起來。對著淡藍色的牆壁發呆。
如果那時候,鍾啟越的那個“我”字下面還有兩個字,陸巡知道,一切就不一樣了。
他對著洗手間內的冷冰冰的鏡子嘲笑著自己,到這個地步還要為自己辯護,自己果然是個混蛋。
==凡=間=獨=家=制=作==
當天陸巡的母親就出院了,雖然她一直沒理他,但陸巡卻固執地守在她的面前。
第三天的時候,她讓他倒了一杯水。
半個月後,陸巡到公寓收拾,把原來放在那邊的物品都搬回家。結果去了那邊,他決定把所有東西都扔掉。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門開了。陸巡的手抖了抖。
那個人站到面前的時候,陸巡冷靜地把他穿過的衣服扔進了垃圾堆。
鍾啟越靠在門邊看著他,忽然問他:“為什麼?”
陸巡終於還是沒辦法再整理下去,開始想要不要說些什麼,最後他轉過頭,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他瘦了很多,原來就瘦的臉削了下去。陸巡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靜:“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你現在也沒辦法跟我在一起了吧?鍾啟越,你原來以為自己是家庭的逃兵,結果還不是發現其實只是個鬧彆扭的孩子?”
鍾啟越大步走上來,給了陸巡一拳。
陸巡沒還回,伸手抹了抹嘴角,那裡已經裂開了。
看著那些血,陸巡衝他微笑:“其實你不是也想說那句話?只不過被我搶先了而已。”鍾啟越又給了他一拳。陸巡的脖子好像斷掉了一樣,等眼前明亮的時候,他已經跌坐到了地上。
陸巡還是沒還手。鍾啟越一把扯起他,嘶叫著:“為什麼不還手?”
陸巡看著他,一言不發。
鍾啟越甩掉了他的衣領,一腳踢到他胸口。
陸巡痛得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鍾啟越又給了他一腳,這一次踢到了臉上。
幸好及時閉上了眼,這次陸巡只是眼眶腫了。但是就這樣,他也已經說不出話,只能抱著胸嘶嘶地抽著氣。
朦朧的視野裡,鍾啟越跪了下來,他的手在顫抖,拽住了陸巡的衣領卻不知如何是好。
陸巡甩開了他的手。
鍾啟越終於沒再打他,只是跪在他身邊,一直一直顫抖著。
等到喘氣終於平息時,陸巡發現自己的嘴裡全是鐵鏽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很想笑。
想笑的時候,就咳嗽了起來,鍾啟越的身體傾了傾,但終於沒有動作。
陸巡朝他微笑,雖然他已經看不清鍾啟越的臉:“佛經中說阿修羅是種怪物,他非神非鬼非人,什麼都不是,只是性子執拗,剛烈,好鬥。他有天神的神通,有鬼蜮的惡性,有人的七情六慾,可是他什麼都不是。那樣的神通可他永遠是個失敗者,無論在哪個故事裡,他永遠都只是個怪物,再好鬥也會被人打敗。”
陸巡知道他一定很茫然,因為連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但是陸巡繼續往下說:“再強硬也會失敗,再剛烈也是反角……他天生……什麼都不是。”
陸巡咳得厲害,終於說不下去了。鍾啟越沉默了很久,把他扶了起來。陸巡只能睜開一隻眼了,鍾啟越一直看著他,像是立刻就要哭出來……但終於沒有。
陸巡掙扎地站了起來,由鍾啟越半扶著,他終於捱到了窗前。
就在鍾啟越的面前,他丟擲了之前接受的那個打火機。
光滑冰冷的打火機。
陸巡推開了窗子,把它扔下了十樓。轉過頭他朝鐘啟越微笑,因為他知道這對於鍾啟越而言是一種凌遲。
那一剎那,陸巡有一種變態的快意。
鍾啟越沉默了很久,終於放開了手。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陸巡很勉強能認出那是之前給他的公寓鑰匙。
鍾啟越的手伸到半空中,停頓了很久。
手一鬆,那銀色的物體墜落了。
再見,我的阿修羅。
什麼東西能永恆呢?
所有東西都會腐朽。
第八章
鍾啟越走後,陸巡打電話讓家裡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