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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揚卻頗有耐心,和那些女人耐著性子打太極。一邊還若有若無地看了李晉東一眼,腳隱在桌布下,輕輕柔柔地踩了李晉東一腳。
李晉東真想給他一柺子。
須臾酒和飲料都喝完了。
這邊酒品飲品都貴得很,本來酒店是禁止自帶酒水的,但李成和老闆多年前認識,就沒有去管。當下叫了自己兒子:“去外邊再買點沙洲優黃過來。”
“喝什麼沙洲優黃,喝海之藍!”一個大伯打下李成拿錢的手,自掏票子,很厚厚一疊紅的。一邊說一邊還覷著孔揚,像是在先是自己豪氣。他老婆剛才就在給孔揚推銷自家女兒。
孔揚只微微笑。
“那再買點果粒橙什麼的。”李成也不推辭。李晉東就奉命拿了錢,從轟響的包廂裡一溜煙兒地跑出去。
外邊走廊裡空氣都陡然一新鮮。
李晉東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插在褲兜裡,很有點吊兒郎當地跑到樓下。這邊街對面就有家小賣部,過年也沒有關門,就是顯得有些冷清。
李晉東穿過馬路,仰頭看到頭頂藍天。今天天很漂亮,藍得像是一汪水,還有一絲絲的雲彩緩緩悠悠地飄著。彷彿一幅畫,流動的一幅畫,用濃墨重彩的油畫手法和清淡飄遠的國畫手法融在一起,豔麗又瀟灑。
太陽也好。金燦燦的。因此雖然風冷,可身上仍舊十分暖和。
李晉東走到櫃檯跟前,跺了跺腳,叫了聲老闆:“要三瓶海之藍……再三瓶果粒橙。大瓶的。”
老闆應了一聲,去後邊拿酒。
褲子裡手機正好響。李晉東拿出來看看,是羅一輝打過來的。
他想了想,接通了。
“老師……”羅一輝的聲音打著顫兒:“齊悅走了……”
“恩。”
李晉東眯著眼睛,湊著看外邊的天光。太陽直直照射下來,刺到他眼睛裡,有點輕微的痛。
“他……你說他……他是真的喜歡我嗎?”
李晉東笑了笑。
他歪著腦袋,忽然很想抽菸。戒菸起碼有兩個月了,他發現自己還是很有毅力的。只是這種特別惆悵特別寂寞的時候,沒有一根菸配著,多少失色。
“他昨天就走了吧,你花了一宿,就記得打電話問我他真的喜歡你嗎?”
羅一輝就一頓,好半天,李晉東聽到他自嘲的笑聲。
“我只是……我有點害怕。”
李晉東舔舔嘴唇。
“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一輝。”
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沒有別人逼迫他們,但其實也沒有更多退路或更多選擇。
李晉東忽然覺得有點懂了。
他們是會害怕。害怕這個社會,害怕親人朋友的眼光。其實說到底,也是害怕自己吧。
害怕自己能不能真的堅持下去。當初以為最美好的東西,許多年下來,是否只能很無奈地放棄。
羅一輝掛了電話。
李晉東捏了捏手機,重新塞回口袋。
老闆正好拿了酒出來。李晉東付了錢,讓老闆多套了兩個袋子,隨手拎了拎,還蠻重。
他拿著袋子轉過身,卻看到孔揚迎著他走上前。
“要不要我幫你拿?”孔揚指著他手裡的袋子。
李晉東一晃神,總覺得這個畫面有些似曾相識。
“也不重……”他說。
“我來吧。”孔揚卻直接把果粒橙的那個袋子接了過去。
他當先走向對面酒店。李晉東腳步拖拖踏踏的跟在後邊,歪著眼睛看孔揚優美的背影。半晌忽然道:“那些叫你相親的,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
孔揚別過臉,衝著他嘿嘿笑兩聲。
李晉東就有些不好意思。臉也差點紅了,一腳踹向孔揚膝窩。
孔揚忙往旁邊一跳,又舉舉手裡的袋子:“小心打翻了。”
“屁,蓋子那麼死,你試試看會不會打翻。”
李晉東忽然站住了。他站在馬路中央,雖然這會兒沒有車流,也不怕突然一輛車開過來把他撞飛。
孔揚忙道:“你快點過來……”
他話音沒有落下,卻聽到李晉東道:“我們說吧。”
孔揚一愣。
李晉東道:“我們回家……然後就和爸媽說吧。”
他的聲音並不低。相反卻有點高。有點意外的尖銳。旁邊路過的兩個小女生,還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又望了孔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