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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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藍眼的英挺男子,鎖起兩道金色濃眉,因為凌恩的話令他無法理解。「等?我以為我們是在吃飯,誰在等了?你難道沒注意到,那碗湯裡面躺著的龍蝦,正睜著大眼告訴你,要是你不把湯喝完的話,它就死得一點兒代價都沒有了嗎?」
往下一看,紅通通的一尾龍蝦在精緻的湯盤裡,擺出張牙舞爪的姿勢。被男子這番形容,搞得更沒胃口的凌恩嘆道:「我剛剛也說過了,我並不餓。」
「但是我餓了,而且我不想一個人用餐。」
彷佛他這麼一說,凌恩便該毫無異議地「接受」。外貌優雅,散發天生貴族之氣的男子拿起海鮮鉗,喀啦喀啦地大肆拆解著盤中的可憐龍蝦。那種旁若無人的態度,讓凌恩明白多說無益,他放下餐巾,正想起身……
「這樣子丟下我離開,是否缺德了點兒,不太好吧?」啃著彈性十足的肥美蝦肉,男子輕揚一眉,道。
凌恩詫異且不解。「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追本溯源,我會被趕出自己房間的理由,你有一半的責任,不是嗎?既然如此,陪我用餐也算是一種補償。不這麼做的話,就代表你這個人的品德有問題,欠缺承擔責任的骨氣。」放下蝦殼,開始喝湯的他聳聳肩說。
啊?
啊啊?
「我想我沒聽清楚,讓我釐清一下。你,是說,這是我的責任?我該為這整件事負責?霍普先生,你是這個意思嗎?」
「你是臺灣人,這裡是你的地盤,對吧?」放下湯匙的男子,沒頭沒腦地說。
「當然,這算什麼──」
「你是凌夜的父親,對吧?」
「沒錯,但是這和──」
「是你帶凌夜的情人來這裡的,對吧?」
「對,可是那是──」
「這不就得了?先是你帶著那傢伙現身,逼得我得讓出自己的房間,好讓凌夜與他的情人重修舊好。再來則是我在享用早午餐之際,你這位該盡地主之誼的主人不但沒有善盡招待的職責,企圖落跑,還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假使你沒生下凌夜,我沒和凌夜相遇,沒愛上他、沒因他而失戀的話,今天我就不會這麼傷心地在異鄉嚐盡孤獨與寂寞之苦了!」咄咄逼人的眼神、氣勢十足的受害者言論,再搭配上萬分委屈的表情,湊在一起就成了「令人無從反駁」的鐵三角。
拜託!我沒生下凌夜,生下他的是他的媽──我的前妻!
凌恩頭疼地用一手撐在額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虧這傢伙生得一副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模樣,難不成竟是披著人皮的外星人?因為對方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偏偏合在一起的論述卻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受害者都是我,好不好?
克勞頓?霍普,眼前這個亂囂張一把、倒非為是的傢伙,據說是兒子凌夜在英國時的情人(?),在弄清楚凌夜與雙胞胎哥哥凌日對調了身分,返回臺灣居住後,大老遠地從英國跑來找凌夜。本來嘛,阿夜心裡要是有這傢伙,怎麼可能會不告而別呢?所以這傢伙註定是要白跑一趟的。
偏偏這傢伙不懂「死心」兩個字怎麼寫,居然買下了他目前工作的旅館,希望討好了他這個老爸後,便能贏得阿夜的歡心。
很不湊巧,這招註定是白費功夫,因為凌夜不但早已有了心上人(而且還是他就讀的那所高中的男老師!),且拜克勞頓多此一舉之賜,讓所有秘密全都東窗事發了。他氣壞了,知道兒子是同性戀已深受打擊,結果還被冠上了靠「裙帶關係」升遷為旅館執行副總之職的臭名,因此,他和阿夜斷絕了好一陣子的關係。
今天則是……如同前面克勞頓所抱怨的,他帶著沮喪得快跳河自殺的江老師(阿夜的新歡),一起來找阿夜重修舊好。他雖想趁這個機會和阿夜好好談清楚這些日子以來的糾紛,可是見色忘父的笨兒子阿夜和江老師一見面後就渾然忘我、天雷勾動地火、不知今夕是何夕地掉入了兩人世界,把他丟在一旁。
和克勞頓一起被掃地出門,逼不得已,才會倒黴地和他湊在一起吃飯。
夠了、夠了,我一定要跟這傢伙說分明!就算他是我老闆,但我可沒義務、更沒興趣聽他這些荒謬至極的言論!
對,撇開阿夜與他的關係不談,我沒有理由繼續……
當凌恩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義正詞嚴地告訴他,自己沒時間和他瞎攪和下去時,克勞頓卻伸了個大懶腰,打了個呵欠。
「吃飽喝足,就開始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