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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文病的不算嚴重,死不了人。可秋老虎的天氣,嗓子癢痛、鼻涕橫流,再加上體溫拔高,任誰都得燒出個好歹來。
姜海到他們家的時候,張爸張媽都在,四十歲的老男人了,還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陪張媽媽看泡沫劇,那場面不是一般狗血。
張媽喜歡姜海,他不大點兒的時候就喜歡。她覺得這狗崽子是個心眼兒都往肚子裡揣的主,為人做事非常有譜兒。這樣的時候張小文總是會不服氣,說他那個腦袋裡都是漿糊,學習不好有個狗屁未來啊!
“滾吧你,他有的東西都是你沒有的,取長補短你不會啊?!”
姜海八歲那年張媽就有意認他當乾兒子,跟張小文他爸提議了很多次,說當年老薑走的時候咱也沒幫上什麼忙,這孩子那麼可憐,咱家不缺他一口飯。水到渠成的事兒,姜海自始至終都沒有表態,最後說不的,是奶奶。張小文看姜海都快要梗到天上去的脖子,偶爾會覺得,那個“不”字,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意思。
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你讓他寄人籬下,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喲,姜海來了,哎呀快讓阿姨看看,又長高了是不是?”
姜海的腦袋瓜被張媽媽像寶貝一樣摸了好幾個來回,臉上掛著的笑容都快僵掉了。
“來看小文的吧,哎呀我就說你們哥倆兒感情好,前兩天他抽瘋不去鐵中上學,問他原因他說是不想跟你分開,都把我和你叔氣樂了。”張媽媽拉姜海在沙發上坐下,一屁股就把老張拱地下去了。“我就琢磨,你倆要是有一天都結婚了,那媳婦不還嫉妒死?”
姜海被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見張媽媽沒提那丫生病的事兒,估計肯定沒多嚴重。
“阿姨,我就想問問小文他同意去鐵中了麼?”
“同意了同意了,小孩子耍脾氣兩天就過,我聽文宇說還是你勸的,阿姨就知道他聽你的話。”
張媽好說歹說,姜海還是沒留在他們家吃晚飯,奶奶歲數大了需要人照應,是任誰也拒絕不得的藉口。
張小文的房間在複式樓房的第二層,靠窗戶的檯燈有矇矇亮的光打出來,窗戶沒開,也看不見他伏案讀書的認真勁兒。姜海抬頭看了一會兒,想著平日裡他的活蹦亂跳,他的沒個正經時候,他瞪圓的眼珠子,他飛揚跋扈的囂張勁兒。
夏天的時候好像有一次就是這樣的場景,自己在樓下抽著煙給他打電話,他驚喜的表情透過窗戶都可以看得出來,所以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問不問,說不說出口,都不重要。
張文宇吃過晚飯下樓倒垃圾,走到拐角的地方被蹲在角落裡抽菸的人嚇了一大跳,”姜海哥?你沒回家麼?”
姜海衝他淡淡一笑,招呼他過來,“文宇,姜海哥教你抽菸好不好?”
張文宇點點頭,眼睛出神的望著自己。
姜海摸著他的腦袋,抬眼便見那盞昏黃的燈光,終於暗淡了下去。
☆、五、分手
姜海曾經聽別人講過一句話,說一個人成熟與否,不是他多有心計,也不是他多會逢迎,而在於,他是否擁有超強的自制力。後來那個人又說,這是你爸爸生前最常告誡弟兄們的一句話。姜海臉上泛起苦笑,早逝的父親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他成長的反面教材,似乎誰見了都想說一句,“別跟你爸學,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別動歪心眼兒。”
所以他張小文在姜海眼裡,一定就是不成熟的一個。喜歡了不一定就要據為己有,擁有了不代表就永遠都不會失去,被世人戳著脊樑骨罵變態,那樣的日子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以前張小文會嘲諷的衝他笑笑,“老子就是有夠不要臉,他們說他們的,咱倆過咱倆的。”
“張小文,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可這一次,他竟什麼都不說了。
學校的課他還是不怎麼來,聽老師說鐵中舉辦冬令營,將成績靠前的二十幾個人領到了北京,清華北大薰陶人文素養去了。偶爾會有一兩個電話打過來,有簡單的問候,有深情的我想你,甚至是撫慰自己時粗重的喘息。
姜海躲在角落裡心口皺縮了一下,他忽然想說張小文,我不希望別人聽見你發出這樣的聲音,可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就被嚥下。你看,我姜海他媽的是有多成熟!
張小文說他沒爬長城,小時候一起去的約定他還記得。姜海笑著問他,那別人當好漢的時候你幹嘛了?那邊水流的聲響混雜著他呵呵的笑,“我在長城根兒底下看包來著,得得瑟瑟的都凍成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