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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陷入冰冷的對峙。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一瞬間睡意全消。所有人嚇得不敢則聲,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碰碎這刻骨銘心的沉默。
“班長,我以後不敢了!”好一會,張凡宇說。
“上去!”班長命令。
我嚇壞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離開親人沒有依靠的無助與彷徨,彷彿自己正漂浮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心不落底,腳不著地!這一巴掌不僅打碎了我的美夢,同時也告訴我不再是個撒嬌的孩子……
一夜惡夢。早晨被徐玉春的“公雞”叫醒後的第一個念頭是:我在哪?軍營!我為什麼來這裡?為了夢想!當發現這個毫無準備的夢想,兒戲一樣跌落在一望無際的淺灘,發現家是那樣遙遠,一股巨大的冰冷突然從腳底升起,瞬間襲擊到髮梢!心仍在徒勞的掙扎——是夢就快醒來吧!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雖然無限接近於夢境,但那確確實實不是夢,而是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都起來!壓內務①!”班長一聲不耐煩的低吼,將我從臆想中驚醒。
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鑑,我們都悄無聲息地抱著被子去了大廳或休息室,按照班長教過的方式乖乖地壓著內務。
後來才知道,張凡宇的確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躺在床上抽菸!這,是堅決不被允許的!抽菸本身並不是錯誤,可躺在床上抽菸不僅影響室內的環境衛生,也容易引起火災。要知道,在這樣如履薄冰的特殊時刻,來自不同地域、種族的六百多思想性格各異,正處於叛逆年代的社會青年聚集在一起,任何一個小小的疏忽都將釀成無法挽回的事故。軍隊有鐵的紀律,一個看上去很小的失誤,也許便將班長、排長、連長,甚至更高首長的一生前程毀於一旦。
但是,班長打罵士兵是違反紀律的,每個人都很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然而在九六年,儘管如《堅決嚴厲懲處打罵、體罰新兵的班長、幹部》等樣的上級檔案雪片般傳到軍營,可要點滴不差的落到實處並不容易。首先需要當事人去告發,而對於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不知道哪扇門裡坐著我們要找的人。即便告發,即便班長受到處分,而當事人的錯誤也將受到處分,輕則記過,重則遣送回家。好“鐵”都是“打”出來的!我們需要做的,是忍耐!
很長一段時間,心裡都在記恨著班長打在張凡宇臉上的那一巴掌,記恨他讓我的新兵生活失去了很多色彩。然而,多年以後,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困難與挫折,在不如意和低谷中能夠爬起來,並磕磕絆絆的走到今天,那一巴掌對我的人生起到了決定性的影響。它不僅告訴我怎樣做才不會或少捱打,也讓我的心過早的成熟起來。
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感悟到生活的真諦,並不斷堅強……那天早上含著淚水抱被出去的那一刻,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對了無奈與現實!
苦難,於每個人心裡的標準都有所不同,經歷過的人視苦難如無物!
開訓後的每天我們都要早起一到兩小時壓內務,檢查時不合格還要起得更早一些。曾經有個同鄉的母親在我們新兵期間去部隊探望兒子,她透過門上的小窗望著大廳裡跪在地上雙手奮力壓內務黑壓壓的人頭,她住了兩夜,就那麼站了兩夜,哭了兩夜。而讓人無語的是,她回去後竟然摸到了我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看到的一切描述給我家人,致使我媽早中晚三次心痠痛哭,成了她每天必修的課程,而一向最最疼我的奶奶也因此一病未起。這是後話。
訓練並不是很累,上午政治教育,下午佇列強化和體能鍛鍊。
單兵動作②我領悟的很快,無論是節奏、姿勢都讓班長很滿意。據說是因為我的體型標準,頭腦與身體同步,協調性好的緣故。除了趙凱,我是其他人中唯一一個令班長比較滿意的人。
最後到達的那批北京兵,其中大部分是由一所專門培養軍事人才的學校輸送來的。他們在校期間,有專業的軍事課程,而單兵動作是他們的重中之重。九六年,高考還是名副其實的獨木橋,在地方報考軍校競爭太過激烈,於是一些文化課沒有十分把握的人們把目光瞄準了部隊,在這裡可以報考專門容納有從軍經歷的大專院校。趙凱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趙凱大約有一米七六,不是特高。但他發育得很好,體型勻稱,結實而挺拔,無論站軍姿還是走佇列都顯得那麼幹淨利落,瀟灑從容。我曾經一度暗暗以他為榜樣,也曾天真地認為他就是為軍營而生的,他符合所有人心中軍人的形象——一頭烏黑濃密的短髮;一張白皙乾淨的臉龐;整齊的尾毛;硬挺的鼻子;篤定的眼神;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