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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虎的復原,我還是看的很開的,並且看到他最終如願的開心樣子,亦是由衷為他高興。
如果問陸文虎目前最大的夢想是什麼,他肯定說:是復原。如果讓我替他回答的話,我說:是重新得到自由——
他是一個大自然中的精靈,野性充盈了整個天地,軍營中的紀律是禁箍靈魂的牢籠,束縛了他的靈性,使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窒息。若說選擇當兵是個錯誤,那麼一向不服輸的他卻沒有足夠的勇氣衝破囚籠,選擇逃離。而今天這樣的圓滿,不正是他最好的結局嗎?
他關的太久了,應該走出去,回到屬於他的天地!
我又算得了什麼?除了為他高興,我沒有一絲權利表現出我的不捨。那樣,只能是自取其辱,招人厭憎,而且根本挽回不了他必須走的事實,扭轉不了結局。
愛一個人,就給他自由!這是我看到的很震撼心靈的一本書裡的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走在路上,心裡是拒絕想這些事的,可還是忍不住要想。
“喬暉,你和班長天天晚上在被窩裡都幹啥呀,那麼大聲?”行走的路上閒聊時,李亞輝這樣問我。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困擾他很長一段時間了,但一直不敢問。現在陸文虎這隻呲著牙的狼就要離開了,他不用再害怕什麼。
“你怎麼跟二B似地?”方寶勝拐了李亞輝一胳膊,拿眼狠狠瞪他,示意他不要再問。
或許在背後,他們中的一些人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最終沒能得到確切的答案。
可我無法回答,更解釋不清。因為他們不能感受到兩個男人在做著人世間最神秘的愛時那份美好,更無法理解。
因此,我只能通紅著臉,低頭繼續走,任憑他們怎麼猜測。
怎麼想無所謂,我不在乎!
以後的路依舊漫長,也許坎坷,也許崎嶇,但是有了這份違背倫常世俗難容卻深深牽引我的感情,豐滿了我稚嫩的心,使我終於有了足夠的勇氣面對一切!
在方寶勝的暗示下,李亞輝沒再問什麼,三個人都各懷心事地默默走去。
買了很多平時部隊裡吃不到的菜,三個人再一起回營,一路上有說有笑,早已忘記了來時路上令人尷尬的小插曲。
在大半年的相處中,炊事班的這些人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感情的根基相當深厚,他們不會刻意刁難我,我也不會計較他們無心的傷害。
臨近晚飯時,天空忽然飄起了白雪,大朵大朵輕盈而下,紛紛揚揚。
在此之前曾落過兩次小雪,但都沒有停住,太陽一出來便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據多年北方生活的經驗,我們一致認定,這才是今年冬天真真正正的第一場雪。而這場雪果然不負眾望,不出一刻便染白了世界,將大地裝裹得異常乾淨。
等連隊吃過晚飯,我們開始收拾魚菜,一切準備妥當,到了點名時間,只留了李亞輝在家開炒,我們下去參加點名。
點完名,大家鳥獸散,炊事班人都急不可待地往回跑,而這時的我,卻被陸文虎叫住,讓我跟他在後面慢慢走,可到了該拐上炊事班的時候,他卻把我領上了去往荒棄營地的那條路。
“不用著急,他們還得整一會兒呢。”他說著話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我後面緊緊跟上。
夜,清涼。皚白的大地素裹銀裝,將夜色映襯得格外清亮,一眼能望出老遠。四周沒有一絲風,只有漫天的雪輕柔地飄落,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卻有一股蒼茫的情緒在心中激盪。
踩踏著綿軟的積雪,腳下發出“咔哧”“咔哧”的響聲。陸文虎走在前面不知在想著什麼。我跟在後面什麼都不敢想。
“喬暉,我明天就走了啊!”他忽然停下腳步,好像下了很大決心說出這句話。因為下雪他沒打算走更遠,剛剛進入那片灌木叢就站定了下來。
“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笑著嘲弄他。
“嗯。明天上午宣佈,完了摘軍銜……中午我跟我老鄉去市裡買車票,再買套衣服,俺們不跟大部隊一起走,可能得坐晚上七點的火車,等我從市裡回來再還你錢吧,奧!”
陸文虎站在眼前,我卻看不太真切他的臉。
“趕趟兒啊!”我是說錢。
“喬暉——”他喊我。
“啊?”我答。
他看著我。是的!此刻他正在用心地看著我。然後緩緩抓起我的手,聲音非常溫柔:“我過年就二十五了,不像你們小,要不我就再陪你呆一年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