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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猙獰可惡;帶著不顧後果的狠勁;手起棍落,血跡四散飛濺染紅了潔白的廊角; 飛揚錯落的棍棒間;冰冷地面上,強忍劇痛的秀彥一直望著那雙佈滿血絲、失去鏡片的眼睛;它是那樣灼熱地看著自己。
快走,你快走啊!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手腳猛烈掙扎,被強壓的手腕硬是從壓制中抽︱出,不知哪來的力氣他一把掐住天勇的脖子,目光凌厲無比:“放了他,我叫你放了寧老師!”
天勇冷笑一聲,就勢抓緊他手,臉上盡是嘲弄的笑容,乾脆利落地反手一扭,比他大一圈身體很輕鬆的再次壓在他身上,“可憐他麼,可憐他就老實點,要不然我就廢了他!”
原本堅決的目光剎時黯然下來,無以復加的屈辱感和無奈衝擊著他的大腦,驚起重重浪濤!
我不能拖累他,不能。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他艱難地扭開頭,穿過壓在身上肆意放縱的男生,視線停留在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人。
只有短短几米距離;卻只能這樣一直相望,誰都無法反抗,誰都在咬牙無聲抽泣,大腿處流下的紅白液體與對面那人一身的血跡漸漸交織、混合,在陰暗的角落裡顯得如此觸目驚心!
他看著已經不能動彈、氣若游絲的人,痛得淚水模糊。
明明可以不聞不問,明明可以討個饒就走人,可那人仍然頑強地抓緊牆腳堅韌決絕的不肯離去;那雙流淌著淚水,無比痛惜、絕望的眼睛仍死死睜著,望著自己,一身血水;雙目悲切,這畫面就像那夜淒厲慘痛的風聲一樣,長驅直入灌進他心裡;把所有曾經美好的東西撞得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但最終不抵天家的財權強壓而草草收場。當秀彥知道寧非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時,他站在凌晨霧氣瀰漫的醫院門前,閉上眼,無聲落淚,聽見自己對自己說:
寧老師,是我害了你!
………
“呯”的一聲脆響;手中天藍色液體傾洩一地,秀彥猛然驚醒般坐直,吧檯的小五很及時地遞過一塊手帕,擔憂地問:“怎麼,你又想起了過去?”
“嗯”,秀彥淡然笑笑,接過手帕擦拭溼潤的衣襟,再抬起頭時已鎮定自如的遞迴給他,“謝謝,我該走了”
小五望著那個修長的身影淹沒在夜色中,長嘆一聲,身旁的宇志扶著他肩安慰似的說:“別再替他難過了,總有一天他會忘記那段過去”
小五搖搖頭,“在他心裡,永遠都不會放下那位癱瘓在床的老師,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裡賺這種錢”
“唉,其實他也不必如此,誰叫他跟富商老爸斷絕了父子關係,好了,小五,我們幫不了他,只能希望有一天能有位天使來拯救他吧”
天使?小五無奈笑笑,望著門外燈火閃爍的街市,來來往往的人流裡,你會遇見誰,秀彥,誰來當你的天使,誰又來拯救你失落的靈魂?
……。。
一大早,教學樓第四階梯課室裡坐了滿當當的人,今天是測試,秀彥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準時上課,不管怎麼樣,畢業證還是要按時拿到。他坐在最角落,百般無聊的看著窗外快掉光葉片的法國梧桐,正出神時,眼前晃過一個影子。
“嗨,秀彥,你走的太急忘帶了筆記,等下測試可能會用到”,說話間,一本很乾淨嶄新的本子放在他面前,秀彥愣了愣,自己什麼時候有記過筆記?
黎加神秘的眨眨眼,小聲說:“快收起來吧,我先走了”,說完歡快地跑出課室。秀彥疑惑不解:這個成天傻笑的男孩在搞什麼?
他翻翻本子,一行行工整有序的楷體字很仔細地記錄每一條資料,合上本子,再次望向黎加離開的方向,印象中那個男孩並不是這個系的學生,為什麼他會有這麼詳細的筆記?
“秀彥,你那個朋友不用考嗎”,一個女生問。
“他?他又不是這個系的”
“啊?!我看他天天來聽課,認真的不行,我還以為他心血來潮要考這科呢”
秀彥低頭看看桌上的本子,筆記本上印著個張嘴大笑的泰迪熊,心裡頓時流過絲暖流,嘴角微微彎起,呵,真是個傻瓜!幹嘛做這種沒意義的事,他想起昨晚黎加的話:
“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真的!”
想跟我做好朋友麼,可惜我並不需要。
他把本子丟給剛才那個女生,微笑著說:“給你吧,不用還”
目光重新移到窗外掉光葉片的梧桐樹上,粗糙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