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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青，渾身僵硬，片刻，像是擰緊發條的木偶，一言不發地快步走開。
冬日很難得出現的陽光分外刺眼，它照在黎加臉上，令他不由眯起眼皺緊眉，雙腳機械地快速行走在雪水化開的柏油路上，腦子一片混亂不堪。
“秀彥，你為什麼要走？”
一進門就扔出這句話，因為過於急迫而臉色漲紅。
“你說話啊，你不是說不跟高琦合住了嗎？怎麼，現在又找到誰，又是有錢人嗎？”
問話的人聲音都在發抖，黎加直直望著眼前這個男生，手指捏在一起。
“是，我又找到個比高琦更有錢的男人，他可以讓我衣食無憂，所以，我現在就走”
收拾整齊地行李箱很安靜地放在顯眼地方，它隨時跟著主人離開，黎加盯著它，咬著唇問：“錢對你，就那麼重要麼？”
“對，很重要，這個社會沒錢怎麼行”
秀彥返過身收拾揹包，心口抽痛的人怎麼有勇氣面對那個唯一愛惜自己的人。
“那你為什麼還要吻我？”
眼底已經浮上一層濃濃的水霧，面前景物開始模糊不清。
“我都說了，那不過只是跟你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
秀彥隱約聽到身後微弱地抽泣聲，他閉上眼，抓緊揹包用力背上，拉起行李箱低著頭快速擦過那個人身邊。
“等等！”
腳步不由停頓。
“我還能見你嗎？”
淚水搖搖欲墜地掛在眼角，秀彥知道身後的人看不見，他忍著，深吸口氣緩緩說道：“我們，還是不要見的好”
話落，腳上一使勁，奮力向外疾步走去。
周圍空氣彷彿都不再流動，它已經被那個人帶走，黎加只覺得心口憋悶，不由按住胸部大口大口喘氣，許久，他似乎想到什麼，一咬牙轉身跑出去。
………
16
16、第 16 章 。。。
黑色賓士很準時的停靠在校門外，費律師看到行色匆匆而來的秀彥時，臉露微笑，很殷勤的下車為他開啟車門，伸手接過行李箱攬著他肩上車。
車內溫暖如春，與冰雪交加的戶外極不相襯，秀彥捂著額頭，感到一陣頭痛暈眩，腦子裡全是那個人的音容相貌，從梧桐樹下的那片落葉開始，一點一滴不停滯地無盡漫延開，那些相處的日子如同流動的幻燈片般，一張一張清晰無比的從他眼前依次播放，他仰著頭無力地靠在車枕上，身邊的費律師邊開車邊問：“knight，不舒服嗎？要不要看醫生？”
“不用，謝謝”
車窗外早已是雪花紛飛，朦朦朧朧的街道上只有稀疏的幾個行人，他看著形單影隻的路人，眼底一片模糊。
我離開後，他也會這般孤獨嗎。
如果此時他能回頭，那麼他將看到另一付情景。
冷風蕭蕭的街頭，踩著積雪的黎加正一臉焦急地奔跑在車後，沾染雪花的大衣隨風飄起，身影快速急促如飛鳥般掠過路邊間間透明櫥窗，黑髮上落著一層潔白，額角和鼻尖漲紅地冒出點點汗漬，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寒風放肆地灌進喉嚨裡哽咽的刺痛。
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我，那夜的那個吻是你給我的，現在又想一走了之嗎，無論如何都要將你留下，既使被討厭，被嫌棄，我都要留住你！
雙腳彷彿已不屬於自已般不停竭的往前跑，一直跑，雪花朦朧的視線中，那輛黑色的車，那個熟悉的後腦勺，就像一個無法放棄的目標牽引著他，迫使他不得不去追尋。
這是此生唯一的一次深愛。
秀彥。
張開的嘴只能發出撕啞的聲音，微弱中他只聽見風聲。
這一路的狂奔，他始終追不上那輛車，精疲力竭的他不得不停下來，彎□子粗重的喘著氣，眼看車子就要轉角，黎加急的支起身子，再次奮力的追上去。
秀彥，秀彥，等等我！
“吱呀”一陣尖銳地剎車叫破天空，送牛奶的小弟被這個慌不擇路的男生嚇了跳，摩托車頭重重撞在這人身上，他像棉花般立即栽倒在雪地中，送奶小弟忙下車看看，“喂，你有沒有搞錯，一大早跑這麼快乾嘛”
幾個路人偏偏頭望向這邊，小弟很尷尬地大聲說道：“是他自己撞上來的，真是，喂，你到底有沒有事！”
地上的人半天都起不來，整個人伏在雪裡不住抽動雙肩，一陣壓抑的哭聲隨即清晰飄出。
“哎，你幹嘛哭啊，這…。。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