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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
慘白,比剛才還要慘白了…
“救命——”
一聲歇斯底里的悲號,響徹了整個街道。
“我女朋友割腕自殺!要死了!!”
林鬱青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了,只是大哭,大喊,似乎恨不得把整個胸腔都震碎。
終於有人過來了。
“怎麼啦怎麼啦…”“嗬喲,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小,割腕啊?”
僅有的幾個人全湊過來了。
“求求你們!打120!”林鬱青把簡媚放到了地上,全身都在發抖,“我沒有手機!”
“好好,你彆著急啊。”“已經打了。”
不行啊不行啊!怎麼這麼慢!這麼慢!
人們的安慰,亂哄哄的,像毫無意義的轟鳴…天還沒有完全亮,黑乎乎的,像是有云,像是要下雨…
“怎麼這麼慢?!”林鬱青跪在地上,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你彆著急,救護車都是這樣。”“再等等…”
林鬱青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到街上去,大張著胳膊。
“喂——你快回來!不要命啦!”
“停車——!”嘶聲竭力的大喊,可是那車似乎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個閃身,險些把他撞飛出去,然後趁著他愣神的時侯跑掉了。
幾個人趁機衝上去把發瘋了的林鬱青拉了回來。
幸而這時,救護車的笛聲,急促而清晰的笛聲,喚醒了整個沉睡的社群。
車停了。
幾個白衣服的人跳了下來,拿著擔架。
可是林鬱青已經晃晃蕩蕩地把簡媚抱了起來,踩著車後面的梯子,直接鑽進了車裡。
路上的人有點傻眼。還是醫院工作人員反應快:“可以了!全部上車!關門!”
救護車在眾人的目送中飛馳而去。
混亂,壓抑,慌張。
躁動,擁擠,忙碌。
攪動的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車床在走廊地板上留下的刺耳滑動聲,一亮一暗的急救室燈光…
一切,終於在5點20分左右,平靜了下來。
林鬱青一個人,在走廊裡。
太陽還沒有出來。今天,是個陰天嗎…
忽然想起,簡媚在下了救護車以後的最後一句話:“想…曬太陽。”
想見陽光嗎…
媚兒,你不會有事的…你會再看見你的陽光的…
手,狠狠地插進了自己的頭髮裡,抓著頭皮,抓到那種刺痛變得冰涼。
媚兒…
淚水模糊了雙眼。
什麼也看不清楚,就像剪不斷的雨水填滿了天空。呵,真像那一個雨天啊…
第一次見到媚兒的,那一個雨天。
“這是什麼鬼開學典禮啊,下這麼大的雨?還非得在大操場上開…”
“就是,好不容易畫的宣傳黑板吶,這被雨一淋,全都完了。”
“我說,有沒有人願意跟我衝出去,把黑板從操場扛回來啊?”班長終於按捺不住了。
“我!”自己第一個站了出來。
然而,卻沒有第二個站出來的人。
“那麼,有塑膠布也行啊。”又有人提議,“只要去一個人,把咱們班黑板蓋上不就得了。”
一致透過。
結果林鬱青就成為了那個人。
雨真大。
劈頭蓋臉地澆下來,澆得人喘不過氣,睜不開眼。視線裡,全都是一條條銀色的斜線,從很高很高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地上的水窪裡。
當跑到操場上,放著自己班級黑板的地方時,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乾的了。
咧開嘴笑笑,忽然覺得,很痛快。
然後那個人就出現了。
不早不遲,不偏不倚,就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媚兒…
在這裡,我認識了你。
被大雨澆成落湯雞的你,黑髮全都貼在了身上、紅裙子變成了紅棗皮的你,嘿嘿…把雨傘借給搬東西的同學的你;看到陌生的我,二話不說跑過來幫忙的你;忽然想起別的班的黑板也被澆了、而非要拉著我,把所有黑板都翻過來背朝天,以至於把我弄得滿身溼水彩的你…
在我面前,從來不哭的你。
經常被拋棄的你。
在我沒搶上食堂的時候,打飯給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