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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肯來?”小孟擦著眼角問。
麗姐賞了他一個暴慄,斥訓著:“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多問。”
提醒旅客登機的廣播響起,蘇子成失望地收回目光,看著他們兩人說:“不要太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一定記得給你們打電話。”
“有任何需要就通知我。”雷彥淡淡地說。
長著一張撲克臉的助理推動輪椅往安檢櫃檯的方向走去,蘇子成頻頻回過頭去揮手,在助理把護照和機票交給工作人員檢查時,他不經意地抬起頭,就看到二樓的玻璃走廊上有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也正在注視著他,面容憔悴卻清秀,鏡片後的目光幽深,他眼眸裡有太多複雜的情緒,所以猜不出心裡正想著什麼。蘇子成揪住自己的衣領,想要緩解呼吸困難的感覺,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中間隔著來往的旅客和一大段距離,誰也沒有先轉開視線。
不知道為何,世界像褪去了顏色,所有喧鬧都停止,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彼此相望的兩人。蘇子成笑了,笑得真切而哀傷,他動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用口型表達再見兩個字。
走廊上的人沒有揮手,也沒有任何答覆,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掉頭而去。
當助理把他推過安檢站時,蘇子成已經把自己的唇咬住,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發紅,眼眶裡裝載著淚水和悲痛。
楚凡不會知道,其實在他昏倒的那一天,醫院的工作人員最先從他手機通訊錄中撥打那個署名為家的號碼。蘇子成接到電話時,連手都是顫抖,他拼命地用盡全力命令自己冷靜,然後拜託電話那頭的人去找一位姓藍的小姐。
楚凡也不會知道,蘇子成掛掉電話後,手握成拳頭,一下又一下狠狠捶打著自己沒用的腿。當時蘇子成有多恨,恨自己不能立刻到他的身邊,恨自己沒辦法幫上一點忙。
最恨的,是這個連路也走不了,既殘廢又窩囊的自己。
當引擎聲響起,機身輕微搖晃的時候,蘇子成閉起了眼,他虔誠地禱告著,希望上天能庇護那個既善良執著的人。
“回去了。”雷彥說。
小孟看了一眼麗姐,回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送送這位大嬸,順便去學校宿舍裡拿些換洗的衣服。”
雷彥抬手看了下腕錶說:“下午六點之前必須回來。”
“遵命。”小孟露出一個鬼臉,對麗姐說:“大嬸,快走吧。”
“臭小子!”麗姐忍住想揍他的衝動,率先轉身離去。
三個人分兩路散去,偌大的機場裡依舊是人來人往,這個舞臺每天都有不同戲碼上演著,不是分別便是重逢,只是這次的主角不知是誰和誰。
六點,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也許路上會堵車。
七點,正是吃飯的時間,也許某人被同學拉去食堂了。
八點,正是茶餘飯後的娛樂時間,可能某人被好玩的事物吸引了。
到了晚上九點,雷彥的眉頭的皺紋幾乎能夾死蚊子,當時針指向十點,雷彥從浴室出來後將門鎖檢查一遍,確定那混蛋根本沒有回來過。當電視裡十一點的晚間新聞開播,雷彥磨著牙,眯起了眼睛,渾身散發著冷洌而危險的氣息。
電話響起,在重金屬的激昂音樂中,那混蛋含糊不清地說自己喝醉了,並且叫雷彥去接他。
看他報上地址就掛掉電話,在旁的調酒員問:“小孟,你這不是還沒喝醉嗎?”
小孟壞笑著,端起酒豪氣地一飲而盡,說:“等會就醉了。”
他暑假時就在這間酒吧裡當駐唱歌手,所以很多熟客都認識他,難得見到一回,都紛紛有說有笑地搭訕敬酒。小孟倒也豪爽的來者不拒,喝得臉色漲紅目光迷離,但仍談笑生風地與眾人周旋,哪有一點兒學生該有的青澀模樣。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竟提議讓他上臺唱首歌,此話一出,附和聲猶如海浪般綿綿不絕。小孟站起身,看看臺上的樂隊仍是之前那班人馬,加上被雷彥欺壓許久,早想找個機會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
原本隨著音樂閃爍的燈光暗下來,剛才震耳欲聾的音樂也停止,一道眩目的白光在舞臺中央亮起,吸引了酒吧全場人的目光。皎潔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那雙大大的眼睛更是明亮照人,小孟咧嘴一笑,邪邪的,像個淘氣的大孩子。當他把麥克風從支架上拿下時,未出聲,掌聲已經率先響起,酒精讓他頭腦昏眩搖搖欲墜,於是就隨性地坐在舞臺邊緣。
小孟回頭向樂隊打了個手勢,將麥克風對著唇,說:“今天晚上為大家送上一首我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