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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的角落,就盼能乾乾淨淨,不帶留戀的徹底割捨。
可是他每多走過一個地方,那些美好的、痛苦的、璀璨的、黯然的,記憶中被打散的拼圖一片片連結,過往越發清晰,心痛也就越加深刻。
跨越十二個年頭都忘不了的回憶,怎麼可能三天就清理得一乾二淨。
雨越下越大,這個時間是不可能開放校外人士入內,言書廖站在學校側門的警衛室旁,他人面對坡道,背抵著米白色的磚牆,上頭凸出的屋簷很窄,但能為他暫時遮蔽雨滴。
自從莊夏離開,唸書的時候只要經過警衛室,他總是會快步透過,留在此地的感觸太強烈,那天他無力的坐倒地面,痛哭失聲的送走莊夏,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言書廖有時候會想,如果當時跑快一些,如果那個早晨兩人好好道別,是不是現在他們的關係就會有所改變?
是莊夏早些發現他是同志,厭惡的離開他,還是自己先受不了的攤牌,而男人再也不想理會他。他苦笑兩聲,怎麼想都不會是幸福的兩情相悅。
陣雨忽大忽小,淅淅瀝瀝的下著,他閉眼傾聽。
雨聲夾雜著不協調的音律,是車輪駛近的聲音,他緩緩睜眼,看見男人冒著雨,小跑步的朝他而來。
即使西裝發皺,即使髮絲凌亂,即使白淨的肌膚上有著沉沉的黑眼圈,男人依舊俊美的讓他捨不得轉移視線。
言書廖愣愣地望著對方,由遠而近,直到莊夏站到面前,他也只是傾斜十五度角抬頭看著。
一直到男人伸出手,想觸碰他的臉頰,他才猛地轉頭,步伐向右方踏出半步,對方眼明手快的抓住他。
原本漸緩的雨勢忽然轉烈,不遠處的山頭被雨霧籠罩,身著單薄衣物的言書廖抖了下肩膀,男人順勢想摟過他的肩。
「不要…」拒絕的聲音細微如飛蚊振翅,狹窄的此處只有兩人,清楚的傳進對方耳裡。
莊夏沒再有動作,站在簷下,他們望著相同的方向,手與手相連,肩與肩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寬。
言書廖告訴自己,他只是在避雨,等雨一停,他就會掙脫對方的手,馬上離開。
耳邊磅礴的雨聲好似在與他作對,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很奇怪的感覺,相當詭異的情形,兩天前才大吵一架,該說的、不該說的,全憑著一口氣發洩完了。
他以為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已經從被捧在雲端的摯友打回互不相干的路人,甚至是男人打死不相往來的仇視物件。
怎麼現在手心裡的熱度仍然如此真切、溫暖?
大雨打在水泥地上,濺起此起彼落的水花,雨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