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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落聲看靳洋那邊很久都沒完,乾脆靠在化妝臺這邊和Lorraine聊天。Lorraine一屁股坐在化妝臺上,雙腿交叉,手指點著一根菸,那樣子要多妖孽就有多妖孽。
“當時,拍了那組服裝廣告之後,我就跟靳洋說,跟著我混,一定成名。靳洋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就算那幾個月窮到沒錢了,死皮賴臉地來我家討飯吃,他也絕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他說他對當模特沒興趣,玩過一次就過癮了,不好玩。我那時把他罵了一頓,人活在世上,做事怎麼能全憑性子呢,又不是遊樂場,給了入場券就隨便玩,你猜靳洋怎麼說?”
季落聲抿嘴笑了笑,想也想得到,那人脾氣那麼臭,肯定當場翻臉。
Lorraine點了點菸,“那小子還真是不懂得吃了人的東西就放低點姿態,直接一摔叉子走人了。攤上這麼一個人,我他媽的也是忒犯賤,過了幾天之後,跑去找他,生怕他真的餓了。”
季落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靳洋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幸好他認識了這麼一批朋友,願意由著他任性。
“還記得你們租的那套公寓嗎?靳洋就一直住那裡,後來有了錢,乾脆把那兒買了下來。我當時去找他的時候,他那幾天還真沒吃什麼東西,一個人窩在地下室裡,用前住戶,就那個畫家啊,留下來的東西,把地下室的牆壁上畫滿了奇怪的符號,身上也都是顏料。看到我進來,他好像完全忘了我們吵架的事,抬下巴笑得那是一個燦爛啊,一副名畫家的派頭,笑著跟我說,看見沒,我有幾把刷子吧。
我當時就想,這小子要成魔了。而且,沒怎麼學過,那藝術的觸覺還真不一般。後來的事情你們大概也聽過,他去了學校學習,後來還開了攝影展。
我本來以為,靳洋真的什麼也不在乎,攝影展慶功宴的晚上,明明只是喝了點可樂的人,卻醉了樣的,笑著摟著我說,他其實是個乖孩子,人聰明,讀書好,領悟高,只是沒有機會。現在說出來丟人,他覺得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在學校和做練習生的時候,覺得很充實,不需要靠毒品來維持最原始的對於生活的興奮。即使做夢也不會夢見以前發生的事情,每天什麼煩惱都沒有。”
Lorraine說著,季落聲已經眼睛一酸,那時他沒搞清楚狀況,把靳洋一個人丟在美國了,自說自話地以為靳洋根本就看不起自己,耍著自己玩的。
Lorraine拍了拍季落聲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們當年為什麼吵架了,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這樣的靳洋是我見過最開心、最有活力的靳洋,靳洋雖然嘴上還是壞壞的,但他其實很珍惜現在的時光的。”
季落聲連忙點頭,“我也很珍惜,很開心的。”
Lorraine笑道,“這樣就好,其實兩個男的就是湊在一起過日子,脾氣互補,相互體諒最重要。”
“嗯,雖然靳洋有很多缺點,但是我喜歡的是他整一個人,也知道他的脾氣,雖然做不到沒有爭吵,但我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
Lorraine笑著讚許,隨後眼睛一亮,“靳洋好像在叫你過去。”
季落聲抱著保溫瓶跑了過去,靳洋一看到保溫瓶,就知道季落聲肯定又煲了些滋潤的湯,眯著眼睛伸手取過保溫瓶對人說,“等下再喝,待會輪到你彩排了,我們先過一遍。”
季落聲眼睛亮晶晶的,連忙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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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演唱會如期舉行。
後臺,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看到端著攝像機的安野都會忙裡偷閒地朝他笑一笑,大家都知道,如今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收錄進這次的紀錄片,成為他們這幫在靳洋的組織下集合在一起的音樂愛好者的最美好的回憶。
季落聲在化妝間,有些緊張,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紙袋,展開了蓋住鼻口,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那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才壓制了下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曾經夢想過多久這樣的大型舞臺,下面坐滿了黑壓壓的觀眾,而自己的歌聲響徹全場。年少時的夢想破碎了,他向現實低了頭,如今卻有靳洋幫他實現如此遙不可及、已經被現實打磨平的夢想,季落聲不可能不緊張,好久沒犯的“過度呼吸症”又有些發作了。
靳洋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季落聲靠在牆壁上、罩在紙袋裡深呼吸,開門的手一頓。這個病有多痛苦靳洋是知道,他不止一次見到季落聲犯病了。
他走過去,輕輕釦住季落聲的手,把他的紙袋拿開。
季落聲有些茫然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