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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林月笙氣度沉穩,也一時火起。巴掌就這麼揮了出去,用盡了力氣。李洱本就有病在身,這一巴掌直接把李洱甩倒在地上。
李洱坐起來,抹了把嘴角,鄙夷道,“這不是十年前,我也不是十二歲。你當你找的人還在青蔥歲月等你呢?”
林月笙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在林月笙沒點明李洱沒失憶這件事情之前,李洱好歹還能說人話。
現在李洱是完全撕破臉了。
林月笙承認自己對現在的李洱很失望。可他也沒要求李洱在當年一直等他,他只是對現在的李洱太過失望。
李洱倒沒什麼臉皮。反正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要將林月笙趕走,趕得越遠越好,李洱不介意做得更過分一些。
看著茶几上擺著的宵夜,李洱直接一腳過去,踹翻了茶几,自然餐盒跌落在地。李洱冷笑一聲,瞧著面色更加陰沉的林月笙。
其實林月笙打完就後悔了。林月笙這輩子都沒打過李洱。就是小時候李洱失手將林月笙推下樓梯,住院一個月,林月笙都沒捨得對李洱說上一句重話。打出去之後,林月笙張口就想道歉,可李洱卻沒給他機會開口。
林月笙很煩躁,自己都已經屈膝到這種程度了。從回國到現在,自己都沒半句怨言,也不計較李洱十年前的背叛。
可李洱的態度跟林月笙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竟然開口就談價錢!據林月笙所知,李洱根本不缺錢。而林月笙也從來不缺錢,李洱這種態度明顯就是在讓林月笙難堪。林月笙今天也喝了不少,覺得沒辦法再跟李洱談下去。
林月笙道,“如果這一巴掌沒把你打醒的話,我不介意多打你幾次。要是你真覺得自己這麼廉價,就找我,我不介意高價包下你。只是……別讓我瞧不起你!”
說完,林月笙站起來離開。
人走了之後,李洱跟個廢人一樣坐在地上。
仰著臉,微潤的大眼望著天花板。回到十年前,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李洱想,我可以沒臉沒皮地抱著笙哥的大腿說,你是我的,我要跟著你一輩子。
可現在,真不行了。但凡能成,但凡能過得了自個兒的心結,李洱就會去找林月笙。這十年裡,李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這也是他一裝就裝了十年的原因。過不了這一關,那就只能逃避。
別說一巴掌,就是現在林月笙把李洱吊在房頂上拿鞭子抽,抽死了,都不見得能過得去這一關。
所以,李洱覺得還是跟林月笙斷個乾淨的好。
不然愧對老黃。
老黃對自己那麼好,自己都沒能接受了老黃。心裡那一關始終過不了,都十年了,還是無法過去。那種被自己的親哥哥強迫的無措,乃至絕望,那種不知不覺間滲入到骨子裡的自我厭棄,逼得他將自我封閉。
19第18章 別守寡了
林月笙當晚上的飛機,直飛美國。本來是特意去跟李洱交代一聲的,誰知李洱幾句話堵得林月笙心口疼,最後只得憤憤離去。
林月笙是想趁著自己出國看望母親時,給李洱一些時間冷靜一下。可他前腳走,後腳貴客就上門了。
白少回京了。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白璽下飛機的時候,大廳裡候了不少人,全是白璽的舊部。
白璽坐了幾個鐘頭的飛機,臉上不顯疲憊,卻是愈發神采奕奕。四年了,外放四年,我白璽終於回來了。
跟過來迎接的人一一點頭示意後,白璽便上了車,吩咐司機去處。
白璽所坐的那輛車在最前方引路,一隊人浩浩蕩蕩地趕去李洱所在的四合院。連這次主辦洗塵宴的裴嬰都沒料到白璽這麼性急。洗塵宴的地點是定在京華俱樂部,而此時的目的地卻是停在了一方小院門前。
裴嬰率先一步從副駕上下車,給白璽開了車門。
白璽淡淡地掃了一眼院門,院門上貼著大紅的對聯,字跡雅緻。旁人不識,白璽卻是認得的,李洱從小大字便寫得好。
林月笙走的時候,大門沒關。李洱這時候還在廳裡坐著,也沒想到去關門。白璽只是囑咐了裴嬰在外面候著,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時,白璽看見廳裡雜亂倒地的茶几,還有低著頭安靜如斯的李洱。距離林月笙離開沒多久,李洱以為是林月笙去而復返,開口便是譏諷,“難不成林大少還想再來一巴掌嗎?”
沒得到迴音。
李洱抬頭時,白璽已經走到他跟前,一隻手小心地撫上被林月笙打得腫起的臉,沉聲問道,“林月笙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