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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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7
晚上十點。
下車時腳有點軟,踩在地面上也覺得像在走太空步。
秦充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傻笑著給自己打氣,“喂喂,清醒點。”
張毅澤租住的公寓樓一共六層高,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工廠居民房改建的,沒有電梯,樓梯間連感應燈都沒有。
張毅澤住在五樓,用他自己的話說,每天走走樓梯,可以補充運動量。
可是對於喝得半醉的人來說,爬到三樓半已經氣喘吁吁了。秦充靠在扶手上休息,舉高裝著清酒的紙袋,想象著張毅澤接過去的表情。
多半是沒表情。
自己從來沒有送過那傢伙什麼東西,這還是第一次呢。
阿澤那傢伙從來都表現得沒有什麼欲求,沉靜得好像深海里的大海龜,你給他,他會接著,你不給,他也不會主動要。
雖然如此,但他拿到酒後一定會很高興。沒有理由,但秦充對此深信不疑。
慢慢地爬到五樓,秦充在張毅澤家門前用手抓了抓頭髮,又理了理衣領,並呵出一口氣來確定自己的酒氣不會太重。
正要敲門之時,聽到裡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秦充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張毅澤家的房門“嘭”地一聲從裡面開啟,一個女人捂著嘴跑出來,在發現門口有人時她愣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地跑下樓梯,
秦充又後退了兩步,將自己隱藏在門後的黑暗中。
緊接著跑出門的是張毅澤,他連鞋都來不及換,踩著拖鞋追著前面的女人。
細碎的高跟鞋的聲音和悶重的拖鞋聲在不知道幾樓同時停下來,秦充扶了扶腦袋,覺得裡面嗡嗡作響。
他已經失去思考問題的理智,雙腳像自己會動一樣,慢慢地下樓。
一步,兩步,三步,四……
轉角,再下樓。
在二樓和三樓中間,在黑暗中,隱約能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身影。
一個很高大,一個很嬌小。
他們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高個子男人扶著嬌小的女性下樓,邊走邊輕聲說:“我送你上車……”
雖然很小聲,但是在安靜的環境裡聽起來,還是那麼清晰。
是啊,好安靜哦。
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沒有。
一想到這裡,秦充才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屏住了呼吸,連忙張大嘴巴喚氣。
如果沒有看錯,那位女性應該就是HR的李佳妮。
她從阿澤家出來,阿澤追著她跑下樓,他們在黑暗中擁抱,他們……秦充罷工多時的大腦終於重新開始工作。
他們在談戀愛吧。
秦充這麼想。
尖銳的刺痛感突然從心底躥起,狠狠地攻擊著心臟內壁。
秦充摸著胸口,擰起眉頭。
那本該在聽到學長快結婚的訊息時出現的心痛感,怎麼遲到了這麼久?
就算是恐龍的反射神經也不會慢成這樣吧。
難道因為喝了酒,所以連感覺也麻痺了?
顧不上確定地面的清潔度,秦充一屁股坐在階梯上,儘量讓身體靠著扶手,縮成一團。
好痛,真的好痛。
他把頭埋進膝蓋中,一隻手按著胸口,一隻手緊緊地拽著裝清酒的紙袋。
好痛,比小時候心臟病病發時還要痛。
醫生明明說過做了那個手術就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不會再出問題,為什麼現在心臟像要爆裂開來一樣?
神志有些模糊,視線也有些模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聽見悶重的拖鞋聲。
阿澤回來了。送完女朋友後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的秦充把身體縮得更小。
張毅澤的腳步聲在經過他的時候停了下來。
秦充開始輕微地顫抖。
拜託,不要被發現!快走,快回去!他在心裡祈禱。
好在上帝偶爾也會聽一聽凡人的願望,張毅澤果然只停頓一下便繼續向樓上走去。大概是把他當成了賭氣不回家的人或者是什麼地方來的醉鬼了吧。
神經陡然放鬆的秦充無力地把頭靠在扶手上。
很久以前在網路上看到的那句話就在此時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腦海裡。
——對於我們這種性向的人來說,最難得的是直男好朋友。不到逼不得已,千萬不要對那種朋友出手,因為你很可能會因此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