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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訊息他都不會吃驚了。
“可是俊逸,我對你可是一見鍾情呢。”snoopy臉色蒼白的笑著,一副心已碎的樣子。
“很抱歉,沒能給你幸福,我想我們要是做朋友的話可能還會開心一點。”俊逸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安慰她了,因為她要的幸福,他給不起。
“俊逸即使知道你不愛我,在你求婚的時候我還是嫁給了你,我甚至希望透過孩子來挽回你的心,但是,我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錯了,你根本都沒有好好看過他一眼。你的眼睛一直望著現實生活之外的某個地方,所以我們即使在你的眼前你也總是視而不見。俊逸,這段婚姻中痛苦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不過,我唯一想讓你知道的是,我對你的感情就像你對陳翰一樣深,你明白嗎?”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俊逸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自己荒唐的決定產生的苦果,卻是他無力收拾的,“如果……你一定要我補償什麼的話……等我……”
“等你?”
“一年,還是幾個月,我也不知道……”俊逸不願意說出時間,這是陳翰生命的最後期限,“等我回來,我會補償你的一切……”等自己回來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吧?俊逸想,但是看著襁褓中的孩子,說著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他的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不,我不會再等了,”snoopy果斷的說,“我已經厭倦了你不帶任何感情的應酬式的微笑,也厭倦了你程式化的關懷。”
“你的意思是……”
“你要離婚就離吧,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孩子是我的,我會獨立把他撫養長大,你以後不準見他。”
孩子,只是他無意之間播下的一顆種子,他根本無心去收穫什麼。Snoopy如此通情達理,他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之後的日子是他和陳翰在一起生活過的最長的的一段時間。因為博士後還有一些掃尾工作,也為了給陳翰進一步治病,俊逸返回美國之後,給陳翰辦了醫療簽證,把陳翰也帶到了美國。在美國的醫院做過檢查,結果依然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在絕望之中,反而是陳翰一直在安慰他,說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時光就已經是最開心的事了。
俊逸感覺每天都在和時間賽跑,在陳翰屈指可數的剩餘時光裡,他希望儘可能多的和陳翰呆在一起。匆匆做完實驗室的工作,便跑回家去照顧陳翰。為了能讓陳翰吃上地道的中餐,他開始照著食譜自己研究怎麼做飯,從來沒有下過廚的他,竟然學起怎樣做包子,怎樣包餃子。陳翰也幫他的忙,而且很明顯比他上手還快一些。兩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多半都會在廚房裡度過。為了陳翰有個伴,俊逸特地給他買了一條小蝴蝶犬,每天晚上,兩個人一條狗,漫步在麻省理工美麗的校園裡。陳翰更多的時候都是在看書,有時候俊逸開好反應也會跑回來看他一眼,那時候陳翰多半手中握著一本書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陽光照在他合起的眼簾,安靜而祥和。也許看書已經成了他回憶過去的媒介,書中的某句話,某個詞都能勾起他的少年時代的回憶,而異國溫暖的陽光也時常讓他想起高中那個屋頂上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時光。
草草結束了博士後的工作,俊逸帶著陳翰去完成他們的周遊世界的人生夢想,當他們的足跡遍佈東南亞越來越多的國家,陳翰也越來越衰弱,他能感覺到生命裡一點一點的從他的身體了流逝,唯一不變的是他臉上掛著的那一抹微笑,像晚霞最後的餘暉,讓人似乎可以看到正在燃燒殆盡的生命。最後在民丹島上他們找到了久違的寧謐,只有兩人的日出日落,潮起潮落,只有兩個人的世界。沒有任何氣候變化的赤道小島,時光好像靜止了一樣,俊逸真心的祈禱著陳翰的生命也靜止在這一刻,然後天荒地老。最後他們回到陳翰的家鄉,那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走了那麼多地方,陳翰最後還是想念他的家鄉,想念小時候生活過的每一寸土地。在創造了無數次奇蹟,將醫生預計的三個月生命延長了一倍之後,陳翰在那天夜裡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早晨醒來的俊逸觸碰到了他冰冷的身體,他沒有哭,幾乎每天都在準備著接受這樣的事實,俊逸只是靜靜的抱著他,直到他妹妹來看他們,他才告訴她陳翰去世的訊息。
陳翰的葬禮,他並沒有去參加,如果讓他親眼看著將他的身體焚化,他一定會瘋掉。那天當所有的人離開之後,他一個人坐在床上,回憶著這些年走過的路,歡樂的痛苦的,自己播下的種子,自己收穫的果實,然後將陳翰剩下的所有的藥倒進了嘴裡。早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