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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嗎。”嗓音發顫。
“當然。”白翌寧說,“大家同學一場,當然算朋友。”
謝初的心迅速跌落。
他說的“朋友”,和白翌寧說的“朋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詞彙。
到這個地步,他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時間是世界上最強大最可怕的東西,能把很多情感沖刷得乾乾淨淨,蕩然無存。即使努力回想,浮現在腦海裡的也不過一些蒼白空洞的畫面。
既然如此,執著強求,又有何用呢。
白翌寧掃一眼謝初身上制服,說:“你在青竹會所做服務員?”
謝初疑惑為何話題突然轉移:“嗯,怎麼了?”
“這種工作很辛苦吧,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換份工作。”
像是聽到天方夜譚般,謝初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白翌寧。
“同學一場,你既然找我,我肯定會幫你。你想要份什麼樣的工作?工資預期是多少?”
謝初肩膀發抖:“翌寧,我不是為了這個找你。”
“是嗎?”
白翌寧不疾不徐地抽著煙。
謝初的自尊心被扎得刺痛難當,不敢置信地說:“翌寧,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白翌寧沒說話,眼底掠過一絲輕蔑。
謝初產生一種錯覺,好像自己真是為如此功利的目的來找白翌寧。他若冷靜一點,就會知道自己沒必要解釋,可現在他心緒大亂,急促地辯白:“我不可能為這種事來找你,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讓你找工作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
白翌寧冷淡地說:“沒關係,即使你有這種想法,我也不覺得有什麼。”
謝初焦躁不已。他該怎麼說才好?他該怎麼做才好?他只是想見到白翌寧,想挽回他們的友情而已,在白翌寧眼中,竟理解成別有目的的接近——難道他竟不堪至此?
房間裡的氣氛愈發凝重。
白翌寧等待謝初開口提出要求,謝初陷於被誤解的境地無從解脫。
桌上的手機閃爍亮光,鈴聲忽響。
白翌寧接通電話,聽了一會後,起身走到寫字桌旁,開啟電腦。
他盯著電腦說:“資料我看到了,把天盛股份全部處理掉,轉持龍脈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兩個動作必須在十分鐘內完成,你立刻去辦。”
結束通話電話,沒過幾秒,鈴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變成謝初聽不太懂的英文。
謝初漸漸意識到,被時間改變的,除了他們的感情,還有他們的身份。
謝初沒來得及讀大學就被關進監獄。雖然在獄中用功讀書,但出來才發現,一旦貼上囚犯的標籤,再怎麼努力也很難被社會接納。
白翌寧不同,白翌寧受過很好的教育,是這個社會的精英分子……
他們當年都是高中生,白翌寧再優秀,仍然和他一樣是高中生。但現在,他們的世界被徹底割裂,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白翌寧背對著謝初,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英語標準而流利。
謝初卻幾乎聽不懂。
謝初默然起身,走到玄關換好鞋。
他想對白翌寧說聲“再見”,一轉念,“再見”這個詞,或許真的不會有了。
於是謝初什麼也沒說,輕輕帶關門,悄無聲息地離開。
第18章 碎憶(二)
宿舍裡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謝初開啟燈,沈東的床落入視線,依舊空著,被子揉成一團。
沈東還沒回來。
連續多天,沈東既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回宿舍。張領班和小陳給沈東打電話,手機關機,怎麼都聯絡不上。最後他們放棄努力,認定沈東賺夠錢,一聲不響回老家去了。
謝初躺到床上,怔怔想,如果沈東真的回了家,該有多好。
他對沈東的怨恨已經消釋。人為自己活著,沈東推卸責任,不過正常人在面臨危險時所作的正常反應。以前的他有很多眷戀,父母、朋友、快樂的生活,放到和沈東同樣的位置,也許產生同樣的恐懼。只是現在,他的眷戀逐漸逝去,心性亦在殘酷的監獄中被改變,才會覺得,很多事情無所謂。
他在意的人已經很少了。
偏偏,那個他最在意的人,那個能讓他思念得心口絞痛,徹夜難眠的人,今天晚上,坐在他對面,用疏遠的口吻對他說:“大家同學一場,當然算朋友。”
謝初抬手遮住眼睛,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