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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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三人走出了病房，到病房門口，媽就掙脫了天馨的手，笑著說：“阿姨自己走吧，不用攙著，阿姨身體還好著哩！”聽罷，天馨撲哧一笑，鬆開了媽媽的手，我也跟著笑道：“就是嘛，這樣拉拉扯扯的，別人還以為你是俺的媳婦呢。”

“哦，如果扶著一位老人的手，那我就是她的兒媳婦，那我都做了上百人的兒媳婦了，你說我累不累啊。”

“哈哈！開玩笑了。”

“不行，玩笑也不行。”天馨嗔怒。

“天馨，別怪他，鬱飛自小就是這樣，吊兒郎當，沒個正經樣。”母親辨解，多大的事嘛，母親是有點迂腐了，我暗想。

“嘻嘻，阿姨，我也是開玩笑的，才懶理得他，沒大沒小。”

“說誰呢，誰沒大沒小了。”我大叫。

於是天馨把兩手豎起在兩耳旁，活象只受了天大委曲的羔羊。

母親掩口竊笑。

我和天馨也笑出聲來，看得出，媽著實高興。

晚餐就選在臨江邊的一家叫“曼曼小吃”的大排擋裡，還是天馨帶的路，我一直不太熟悉市區的夜市，天馨說這裡比較清靜，消費也比較便宜，一路上，天馨還介紹說這家餐飲店有許多清淡的素菜可以選擇。

女人愛美，而素食最能減肥。

我說：“天馨，你看起來很單薄的，象個美女青瓜，倒不如增肥減瘦？”

“喂，鬱飛，誰說我要減肥了，醫生說，老人比較適合吃素菜。”原來天馨是為我媽著想，因為媽得了冠心病，我也花了不少時間諮詢到有關冠心病患者的一般飲食，總之就是多吃些可以降壓、強心，或者可以壓血糖的食品。

“呵呵，又錯怪你了，天馨，不好意思。”

“還說呢，我發覺你心術不正，老是歪頭歪腦，淨損人。”

“好，那我不說，不吃，不喝也不想得了吧？”

“那你請的客，你不吃，不喝，不是明擺著你請客，我買單嘛？”

“哈哈，那快點吧，單是我買，但最好趁我沒反悔之前上齊菜。”

我們選了一臺臨窗的桌子坐下。

“天馨，你點菜吧，這些日子，真的太感謝你了，點些你喜歡吃的，價錢不成問題。”我把選單本遞給了天馨，真的很希望今晚她能吃得開心些，當然也希望媽能好好地有一次口福，我欠媽的也太多了。

可天馨拿到本子後，走到了我母親旁邊。“阿姨，您最喜歡吃什麼呢？我給您點吧！”

媽笑了笑說：“阿姨什麼都能吃，也什麼都愛吃，你跟鬱飛決定吧，阿姨沒啥意見。”

到最後，天馨點了滿滿的一桌菜，可除了一碟清蒸鯉魚之外，其他都是素菜，有油炒紅蘿蔔，土豆絲，還有芹菜絲，綠豆牙等，最後還特意要了一小碟糖醋蒜。

當菜都上齊之後，我忍不住紅著臉對天馨說：“這算我請客嗎，我——我還有錢呀，看到這桌菜，我有點傷自尊了。”可天馨卻板起了圓臉，嚴肅地說：“鬱飛，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你給我記住了，這些素菜都很適合老年人吃的，特別是有高血壓的老人，要多吃這些菜，以後你有媳婦了，就多叮囑你媳婦買這些菜給阿姨吃，特別是醋蒜，除了有治癌的功效外，對冠心病患者也是一個偏方。”這時，媽悄悄地打量著天馨，可稍不留神，媽的眼裡已噙住了淚水，媽也真是的，老人似小孩，怎麼能象小孩一樣動不動就抹淚呢？不過，天馨也太讓人感動了，連我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頗感鼻頭酸楚。這是我吃得最飽的一餐飯，因為天馨是女孩，吃的就特少，而媽也沒吃多少，可能是因為被天馨的一番好意已感動得飽噙淚花了。我是粗人，也是飯桶，她們只好都微笑地看著我不停地狼吞虎嚥；這也是我吃得最有滋味的一餐飯，紅蘿蔔有點澀，土豆有點苦，芹菜有點辣，綠豆牙有點甜，這一桌交織著酸甜苦辣的菜讓我味口大開，對於吃，我從不考究，但從不客氣，有得吃總是大大的好事，其實我是想記住這一桌天馨特意為我點的素菜，因為這些素菜可以治療母親身上的一些疾病。

那晚回醫院後，我向主治醫師詢問了母親的全部情況，醫生說，冠心病是心臟病的一種，一般說來可以不用住院治療，這主要靠平時養病，多注意飲食，保持良好的心態，可媽屬於比較嚴重的那種，如果條件允許，最好能住院治療一段時間，調整好飲食的規律。

“如果條件允許！”離開醫師辦公室時，我不停地叨唸著這句話：如果條件允許，最好讓媽住院。唉，到走廊的盡頭時，我深深地嚥下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