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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覺對方可能是自己熟悉的人,或者是有一定關係的人。但卻難以理解對方將他帶到此處而不作為的舉動。
沒有人能準備預測到下一刻將會發生些什麼。就像歷史上有名的罪犯,在他們犯下滔天罪行前,或許只是個面目平常的普通人。
犯罪大多時候取決於臨時起意。□犯很少在大庭廣眾對漂亮女性心生歹意,卻會在人煙稀少的巷口犯下罪行。
孫遠橋緊緊盯著那部緩緩駛來的轎車,心中默記下車牌號碼,生怕有一分一毫的錯漏。
轎車在距離別墅還有十米的地方停下,司機先是下了車,從後備箱取出一把摺疊好的輪椅,展開後,才拉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將後座裡的人請出來。
孫遠橋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興奮的光芒凝聚在他一雙眼裡。
——那應該就是這座別墅的主人。
對方的動作十分遲緩,不良於行,似乎是腿腳落下了殘疾,穿著一件合體的休閒襯衣,頭髮略長,束了小辮垂在胸前,低垂著臉,看不清楚長相。總體來說,並不強壯,相反十分瘦弱。看上去甚至有一些形如枯槁的感覺
那人坐在輪椅上,手緩緩地搭在輪椅背上,熟練地轉了轉,便朝著孫遠橋的方向轉了過去。
孫遠橋終於是看清了對方的長相,興奮的心情碎成渣滓,瞬時成了恐懼。他瞳孔驀然放大,手裡的書掉到地上都沒有知覺,心口劇跳如擂鼓,一臉的始料未及。
而故事總是在始料未及中發生……
回首已是十年蹤跡百年心
回首已是十年蹤跡百年心
——如果有人在孫遠橋二十三歲這年問他最不想見或最意料不及的人是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並如斬釘截鐵般回答:“楚危。”
*
孫遠橋並沒有和對方正式對上。
他幾乎是看見對方的第一時間就想背過身落荒而逃,而實際上他也就這樣做了。膽怯的逃兵,是不會有心思去想太多事情的。孫遠橋慌張得連書都來不及收拾,踉踉蹌蹌地就下了天台。
——怎麼會是他?
孫遠橋堵在房門後面,聽著輪椅轆轆的聲響在樓下停息,一顆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上。後背涔涔出了一身冷汗,洇溼了襯衫。
他腦子裡像是被一堆亂麻紮了根,完全理不清頭緒。只能掐緊了手心,保持清醒,等著對方判刑。
但最後,對方卻沒有出現在他眼前。
孫遠橋一夜無眠。
——他暴露了。
*
第二天晚膳過後,失去意義的牛奶沒有再出現在孫遠橋面前。
當晚九點時針一到,別墅外再度傳來孫遠橋已經很熟悉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孫遠橋沒有再上樓,經過一天的休息,他情緒已經平復冷靜了許多,雖然不保證看到楚危會如何,但至少不會頭腦空白,什麼都做不了。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廢物一般的少年了。孫遠橋不斷給自己做心理暗示,甚至在別墅裡找出了茶葉泡了一壺茶。
水汽氤氳,茶香嫋嫋。孫遠橋剛過了第一遍的水,別墅緊鎖的大門便開啟了。
孫遠橋看著楚危藉助輪椅進了門口。心底五味陳雜,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一場事故的主角,他幾乎想盡了所有的人,卻沒有想到楚危,更想不到楚危。
確切來說,楚危這個名字,早隨著七年前那場大火、那場噩夢,碎在了他的心裡。而可笑的,在七年前的孫遠橋卻還稱他一聲阿哥。
誰能想到呢,六歲的孫遠橋在街上被人販子拐帶到雲南,好容易逃脫卻在密林迷了路,餓暈在叢林裡,被恰好經過砍柴的楚危撿回了家——一間破舊的,雨天還漏雨的破木屋裡。孫遠橋幾乎就是楚危手把手,辛辛苦苦一手帶大的。而當時的少年卻也不過是年長他六歲而已。
一個六歲,一個十二歲。命運總喜歡開些玩笑。他們相依為命十年,卻在一夕夢碎,天各一方,殊途再難同歸。
孫遠橋已經許久未曾去想過去的事,也剋制著自己不去想。這分離的七年,他過得不好但也不會。而幾乎是快要成功了把楚危這個名字埋進不見底的深坑時,這個人卻又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孫遠橋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看著楚危停在玄關,略顯侷促地抓緊了輪椅靠手,朝他溫溫柔柔地笑。
楚危是自幼生得一副好相貌,從前一雙眼總像含了春水,滿載情深,與人對視的時候就讓人心底怦然一動。如今看也是,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