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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丸子滾了一地。楚危卻只能僵硬地搖頭,眼底一片沮澀。
他不過是不敢面對。
楚危怎麼也忘記不了那天鮮血洇透了孫遠橋衣服的場景,他的阿謹就那樣無知無覺的昏睡過去,他甚至無力、也沒有資格去說些什麼,因為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那樣怕孫遠橋消失,但如果有一天,真正造成孫遠橋死亡的是自己,那即使是到了地府,他也不敢去見阿謹的。
——他恐怕連死都不敢。
可無論如何他都想要看著阿謹,即使無法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想看看,直到他閉眼那一天。
或許這樣,等到了碧落黃泉,他還能跟菩薩許願,讓他下輩子可以不這樣悽苦,見了阿謹,還能聽他叫一聲阿哥。
楚危知道自己對孫遠橋的執著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可他卻固執的還不想放手。他要怎麼放手?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他不過二十九歲,卻就已遍嘗。
正因求不得而執,又因執而痴,迴圈往復,未有盡時。
而這一切……孫遠橋即使窺見了部分,卻不會知道全部。
因為他不愛他,即使接受了他那畸形的愛情又如何?孫遠橋依舊是不愛他的。楚危看得很清楚,孫遠橋對他的感情的確是有的,但那有傾慕、有敬仰、有內疚、有愛憐……唯獨沒有愛情。
這離他所想要的……遠遠不夠。
……而這,或許是永遠都不會夠。
孫遠橋看著楚危那一臉悽惶,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低下頭看著滾了一地的藥丸子,蹲下來把藥瓶子扶正,蓋好蓋子放到一邊,然後默默地去牽楚危的手。
——他整個人都涼得像是從冷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孫遠橋試圖去捂熱它。
“艾司唑侖別吃了,什麼藥吃多了都是沒用的。”
楚危稍稍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貪戀孫遠橋手心的溫度,低低應了一聲“嗯”,沒有掙開,如果這是要判下死刑,那他為什麼不趁這機會再多感受一會?或許餘生,他就只能靠著這點滴的溫暖活下去。
而這樣一想,便越覺自己可悲。
而這些年發生的一切,無論哪一件,都不過時命運作弄,他的執念中不過是自己的執念,與孫遠橋……一直無關。
他不能因為自己愛的卑微無奈,就把責任推到孫遠橋身上。那七年別離,歸根結底,是他太無能。
但楚危的想法卻不代表孫遠橋的想法。孫遠橋捂了好一會,覺得終於有丁點回暖,抬起頭,對著楚危道:
“這邊光線太差,空氣也不好。阿哥,你過來跟我住好不好?我那邊是雙人房,不過暫時只有我一個。”
楚危張了張嘴,好容易出了聲,比那天孫遠橋聽著的聲音更加的嘶啞。
“……不用了。”
孫遠橋微微皺起眉:“什麼叫不用了?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意思!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了、你也根本不打算接受我,卻提出這種建議……你就不覺得噁心嗎?”楚危冷冷嗤笑一聲,雙手收緊,甩開了孫遠橋的手,眼底卻是掩不住的厭倦以及自棄,“……阿謹,我們註定是回不到從前的。”
——而我,也從不打算回到從前。
從十七年後見到孫遠橋的第一眼,楚危或許猶豫,卻也知道他這以後恐怕再沒有退路可走了。
解開迷霧的即使不是劉雁戈,也會有別人,而這個人,可能是別的什麼人可能是孫遠橋自己,更可能的,是已經無法忍耐的楚危自己。
孫遠橋沉默半晌,“我好像沒有說過……我不打算接受你。”
楚危瞳孔收縮,神色卻未見歡喜,只越見冷厲。
“……憐憫的愛情,我並不需要。”
孫遠橋像是覺得有些煩悶,抓了抓頭髮,半蹲著,依舊去抓楚危的手,他像是有些羞澀,但更多的卻像是不自在。眼睛是一直直視著楚危的,他咬了咬下唇,說起話來有些結巴。
“我……我沒有憐憫你的、也不是覺得一切結束了就能回到從前。我只是……唔、在工廠裡我就想好了的。”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隨著你去。你想要做兄弟,我陪你做兄弟,你想要做別的什麼,我也隨你的……這個當然、”他聲音漸低,“愛人也是可以的。”
有了開頭,下面的話就更好說了一些,孫遠橋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