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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一把。”
喬家文伸出手臂去接程越的手,那樣滲著冷汗的寒意在夏天溫熱的氣息裡面格外的令人心驚。
“我去找護士要把輪椅。”
“扶我回辦公室。”
程越說話明顯的喘息聲在喬家文的耳畔尤為明顯,這麼幾個字他說的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似乎還在隱忍著什麼讓他不由得心裡一緊卻還是依了他的指令,喬家文幾乎已經是半摟著他,程越整個人已經將全身的力氣都依附在他的身上,一小步一小步挪著向辦公室走,套在外面的白大褂潮潮的泛著水汽,從住院部走到行政樓那樣一段不短的路程程越竟然走得分外的急促卻擋不住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
喬家文眼睜睜看著他中途兩次停下來瑟縮著手從白大褂的口袋裡面掏出撕了標籤的藥瓶嚼了過量的藥片,全程連摁著胃部的力氣都沒有,纖細的手指無力的揪著胸口一次比一次呼吸紊亂。
在很久很久以後,喬家文每每回想起那天的每一幕場景都覺得心驚膽戰後怕連連,他早該想到,他早該拒絕,他早該強勢的給馮之初或者手術室打電話,不應該由著他的性子送他回辦公室。
他甚至想不通究竟是怎樣的支撐才會讓他堅持著基本上沒有力氣的身體在他的攙扶下一小步一小步挪回到辦公室才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後來,他終於明白,不過是對程瀚深厚的疼愛。
喬家文把程越扶到休息室的床上,想讓他躺下來做個檢查,那人卻衝著他費力的擺擺手坐在床邊起深深的彎下腰去,兩隻手甚至連按揉的力氣都沒有無力地垂在床邊。
“你去開藥,可能有點出/血。”
程越的話終於是驗證了他的猜想,沒有多做停留便一陣風似的像藥房跑去。
程越只覺得喬家文的白大褂掀起的風劃過臉龐都牽動著渾身的痛楚,心臟處的門痛已經在止疼藥的刺激下逐漸轉換成了絞痛,但是那點藥效對於胃裡面翻滾的疼痛卻是杯水車薪,血腥味堅持不懈的翻湧著順著食道往上冒,整個口腔裡面濃重的鐵鏽味終究是沒有忍住,他甚至來不及起身便已經無力地癱軟著跪倒在地上,一口一口的血呈噴濺的狀態染紅了米色的羊絨地毯。
是不是這樣就解脫了?
是不是這樣所有的人便會幸福?
“媽,真的好疼。”
程越覺得,他這一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離得死神如此之近,似乎觸手便可以摸到他猙獰的面孔,抬頭便可以看到他在他的頭頂飄蕩。
往事就如同舊時代裡面那種黑白電影重現一般在他的眼前放映。
顧靜顏傾國傾城的容顏,安靜慈祥伸出潔白纖細的手一聲一聲溫柔的召喚他;
程以凡恨鐵不成鋼的失望終究是越來越遠,連那些對他無望的眼神和訓罵聲也飄搖著漸行漸遠;
程瀚身上揹負的恥辱一點點的坍塌直至消失,他最疼愛的弟弟終於能夠挺直腰桿面對世人;
陸子謙,梁木槿,他們本就是該幸福的一對,不過是因為他陰差陽錯的介入,讓那份幸福來得如此坎坷;
還有了,肖灝,他風流韻致的容顏帶著痞痞的笑,賴賴的神情掩不住的風情萬種,由遠及近,程越似乎看到了他臉上濃濃的不捨與悲傷,想要伸出手再摸/一/摸他熟悉的容顏,觸手卻是一片冰涼的空氣。
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虛無,也不過是一場虛無而已。
喬家文再拎著大袋的藥水瓶心急火燎進了程越的辦公室,休息室的床上卻不見他的蹤影,正疑惑間,卻看到了床的另一邊若隱若現的身影,一個箭步繞過去。
打翻的藥瓶滾落在地上白色的藥片沒入米色帶著大片血跡的羊絨地毯裡面有點看不清,而程越就那樣單膝跪地,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著卻是沒有發出一點點的呻/吟,一隻手帶著淋漓的鮮血狠狠的按在胃部,另一隻手拼命的捂著嘴唇,狂湧而出的血順著蒼白消瘦的指縫倒流到手臂上,看到陽光下突兀顯出來的身影略微仰起頭嘴角竟然是如釋重負的笑容。。。。
大雨肆意的沖刷著擋風玻璃,刷雨器一左一右快速的擋下衝刷而下的雨水卻奈何不了越來越密集的頻率。
肖灝一手握著方向盤,開著藍芽繼續與施工方講電話。
他不過是剛剛視察完工地上面的動工情況,安全帽還掛在頭頂沒有來得及摘下便進了臨時搭建的棚子裡與工程方做協商,手機在口袋裡面不依不饒的震動有點歉意的接起電話來。
電話裡面小護士慌亂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