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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武每天生活在他的地下宮殿裡,楚珣就陪他在這座地下宮殿裡。
傳武在房間裡。
楚珣在隔壁,隔著厚厚一堵牆。
楚珣現在心裡對待二武,有一種甜美又扭曲的若即若離感,徘徊著不願冒然上前,卻又離不開,牽掛著。
兩人吵過架,不能說對楚珣心境沒有影響,他對別人面冷心狠,內心終究在乎二武。
二武說出口那句“恁從小就這樣”,刺疼了他的心,挺難過的。在最親密的人面前自尊心受到打擊,感情的忠誠遭遇質疑,讓他偶爾心灰意冷,縮回殼裡,不願意再爬出來,被工作和感情的壓力折磨得身心疲憊。精神上再強大的人,累的時候,終究也渴望身邊能有個人守著他。
楚珣有時在洗手間裡刷牙,一抬頭,對著鏡子裡這張臉,摸自己眉心的空白,失落,懊惱。小紅痣沒有了,再也找不回來。自己這些年變得太多,臉不是那張臉,人也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人,脾氣越來越壞,身體也衰弱了,身邊任務物件走馬燈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千帆過盡,心腸都硬了,對二武更不如當年那麼溫存體貼。
二武其實喜歡的是當年那個楚珣吧。
自己現在變成這副樣子,你還能有多愛我?
……
楚珣隔三差五就過來一趟。有時候從公司出來,跟朋友在飯桌上談完生意,夜晚獨自走在寬闊的長安街上,看路燈暈染開一樹樹絳紫色的玉蘭花,心情柔軟,忍不住就去偷看二武。哪天晚上不看一眼,第二天一整天沒精打采渾身無力,覺著生活裡少了個人。
倉庫一角用水泥磚砌成個淺池子,冷熱水管道上接著蓮蓬頭,外面再圍一塊塑膠布簾子。楚珣真是服了這人,傳武生活上一向簡約和單執行緒,怎麼舒服隨意就怎麼來,不嫌簡陋,不怕孤寂乏味,獨身的日子過得瀟灑,自得其樂。
傳武每晚在健身器材上過一遍,遍身汗水,劍眉漆黑,褐色肌肉在燈下熠熠發亮。練完洗澡休息,生活保持軍人的持重嚴謹,極有規律。
整個大廳高大空曠,燈火通明,簾子後面水聲嘩嘩,影影綽綽透出高大健美的身軀,俊朗的側面從簾子上面露出來,黑髮溼漉漉的……
楚珣坐在隔壁,地鐵員工下班以後空蕩蕩的小休息室。他坐得端端正正,目不轉睛,像坐在巴黎博物館內欣賞一件最美妙的雕塑藝術。
傳武衝完澡,直接一拉簾子,裸著身體,晃悠著胯下一大吊紅潤漂亮的傢伙,渾身綴滿亮晶晶的水珠,燈下發光……屋裡反正也沒別人。
楚珣嚥了一下吐沫,兩手攥在一起,視線穿越牆壁。這樣畢竟耗費精力,看得他眼球痠痛,頭暈,又捨不得挪開眼。
傳武裸身站在屋子正中,頓了一下,突然扭過頭,嚴肅地盯住眼前一面牆。
楚珣被這人盯得,驀然往後一退,完全下意識地,二人視線隔牆膠著,互相看著對方。
楚珣心都不會蹦了,自個兒他媽的像個傻子,從來沒幹過這麼傻帽的事兒,兀自享受著這種著魔般的暗戀的樂趣。
兩人中間就隔這一堵牆,邁不過去,彼此又心心念念戀著對方。
傳武慢慢往前走了幾步,歪著頭,仔細描摹那堵牆。完全就是第六感作祟,或者說,兩人冥冥中有種心電感應,腦電波隔牆碰撞出肉眼看不見的火花。
這人突然扯過一條毛巾,圍住下半身,圍成個圍裙,這才安穩了,扭臉甩開大步,走開了。
楚珣盯著這人裹了毛巾的翹臀:“唔……”
地鐵早班車大約六點,夜班最後一趟是十一點多,列車過站發出的呼嘯轟鳴汽笛聲時不時在耳畔響起,整個大廳水泥地板震顫。楚珣簡直無法想象,二武這人真禁得住,真不在乎。
他看見霍傳武穿一條緊身平角內褲,大喇喇地敞露著身體,伸著兩腿靠在床上看書,表情平靜,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無需外人打擾。
傳武想起什麼,從超市購物袋裡掏出零食。
透明的長方形盒子,裡面現出八顆金燦燦的巧克力球。
楚珣怔怔看著,身形彷彿遽然縮小,又變成當年那個頭髮捲曲的俊俏男孩,懷裡揣著禮物,瞞著媽媽,跑過大院的空場地,爬上紅磚城牆,在夕陽下等待。
霍傳武把巧克力攤在腿上,嘴角聳出酷酷的表情。現在不比小時候那土包子樣兒,見過世面,手頭也寬裕,霍爺如今想吃啥就吃啥。他剝了一顆巧克力,慢慢嚼了,仔仔細細地品味,然後把盒子收在枕邊。每天睡前吃一顆,每晚都能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