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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亂了陣地。
那時候小孩打群架,哪見過講策略戰術的,還聲東擊西、暗度陳倉、左右翼埋伏衝殺,部委大院那群熊孩子措手不及,顧頭顧不上腚,被西紅柿砸了一臉紅,隨後又被沈副將帶兵包抄,屁股紛紛被橡皮子彈擊中。
沈博文趴在操場邊沙土堆後,射擊,橡皮子彈打不傷人,但是打在屁股上、腿上,挺疼的。
他們還有彈弓,每人褲兜裡揣一兜子大院特產的空子彈殼,不是部隊裡的孩子弄不來這個。
楚珣算計得太準了,那幫孩子果然想往樓道里逃竄,打算跑到單元門裡,把門一關,抵擋還擊。剛跑到門口處,門裡一記水炸彈兜頭蓋臉,渾身溼透……
水炸彈是楚司令發明的秘密武器。楚珣用牆根下接橡皮管子的水龍頭製作炸彈,大院食堂拿的食品塑膠袋,灌了水,袋子口一紮,遞給傳武。
傳武接了武器,從掩體後面一躍而出,兩步助跑,拉開弓步,右臂瀟灑地奮力地一甩……
水炸彈這玩意兒在打群架的時候,威力可大了,毆得對方喘不過氣來。這時是秋天,熱勁兒已經過去,氣候轉涼。水管子裡剛接的冰冰涼的自來水,從秋衣領子裡倒灌進去,激得渾身哆嗦,嗷嗷的。中招的就是部委大院的孩子頭,那個叫侯一群的混混。
楚珣貓腰躲在掩體後面,咧嘴樂著,給傳武打氣:“打得好,幹他們!”
楚小二其實特有心眼兒,賊精賊精的。這種打群架的活兒,他從不親身上陣,每回都是指揮邵副官沈副將那一群人,他在後邊兒起鬨兼吆喝。打完仗一夥人灰頭土臉,跟花瓜似的,就看楚珣一個人兒渾身上下乾乾淨淨,小分頭油亮亮,皮鞋上都不見土,特美。
霍傳武只穿一件單薄襯衫,衣服褲子都弄溼了,抹一把臉,下巴上滴著水,胸膛起伏。
倆人頭湊著頭,互相聽得到胸腔裡興奮的喘息,埋頭灌水,可歡樂了。
楚珣說:“我給他們扔一個。”
傳武說:“俺楞,恁勁兒太小,楞不遠,楞到咱自個兒陣地上了。”
傳武因為打得興奮,臉發紅,酒窩深深的,雙眼黑亮,捧過水炸彈:“瞅著,俺砸個遠的給你看……”
楚珣蹲在地上,仰脖看著。傳武襯衫溼透,貼在身上,露出麥黃膚色,皮帶紮在硬腰上,助跑,拖後的一條腿發力繃出肌肉線條,身材既結實又靈活。楚珣目不轉睛看著,覺著司令帳下的小霍將軍打起仗來,就四個字——真、他、媽、帥!
霍傳武扔過一輪炸彈,又端起槍,趴伏著瞄,槍法很準,一槍一個,專打對手的屁眼兒,眼毒手黑。師長家的嫡系,從小就摸槍玩兒槍,在部隊裡練打靶,假槍真槍都會打,手上功夫真不是蓋的。
楚珣顧不上自己衣服也溼了,滿頭溼發亂糟糟的,拎起橡皮管子,那頭接著自來水,拿水管子這頭呲人家,玩兒瘋了……
楚司令一戰成名。
此一役,部隊大院的孩子大獲全勝,打得對方落荒而逃,有幾個孩子被水炸彈砸哭了,抹著淚回去搬救兵。
部委大院有一幫大孩子提著棍子跑出來了。
楚珣一看,趕忙吹口哨招呼同伴,扯呼!(撤退)
打得爽了,佔夠便宜,一夥人撒丫子就跑,背後有人提棍子追殺他們。
楚珣這時候也顧不上邵鈞博文,逃跑各憑本事兒,各跑各的,都跑散了。傳武拉著楚珣玩兒命跑。傳武跑得快,一路飛奔,又不撒手放開楚珣。楚珣幸虧換了一條軍褲,一雙球鞋,沒穿西裝出來顯擺。傳武的臉越跑越紅,楚珣的臉是越跑越白。
他們往煤場方向跑,抄近路跑回老巢。
那時候的煤場,圍牆裡是一座上千噸煤塊煤渣堆成的煤山,在廠房裡再打壓成蜂窩煤那樣。
他們倆為了逃跑,翻過矮牆,一猛子跳上煤山,從中間翻躍過去。兩個小子深一腳淺一腳,跑過山頭,傳武顧著拉身後的楚珣,一不留神崴腳了,一骨碌就從煤山上滾下去了。楚珣叫了一聲,沒拉住人,也滾了,站都站不起來,一路往下滑……
在煤山上跑,是很危險的,煤渣傾瀉下滑,像流沙一樣,輕而易舉就能把兩個男孩埋在裡面,小命丟了都沒人知道。這也就是當年兩個小混蛋沒見識,不懂,賊大膽。
倆人一路滾下來,渾身上下全都黑了,從頭到腳,滾成兩坨黑煤球子。
一路狼狽跑回大院,門口站崗的哨兵都嚇一跳,幾乎沒認出來,這倆煤球是楚師長和霍師長家的祖宗。
追著想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