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找1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阿澤不是陌生人。“這麼多人的?”那頭一桌,客人叫新生啤,隨手將大玻璃杯中剩的啤酒傾潑在地上。阿耀看的頭都痛了。
“你以前沒來過啊?”
“不是沒來過。我有朋友喜歡來這裡食宵夜的。我細個時媽咪不准我來。但我自己都不喜歡這裡啦,不乾淨嘛。”阿澤說:“哦,我沒阿媽。沒人教過我。”他臉上有點落寞。
阿耀問:“剛才你去做什麼?怎麼忽然就嘴角給傷到?”阿澤說:“打架嘛。好平常的。廁所華叫他小弟來打我。哈哈,看小我,我沒兄弟嗎,我沒朋友嗎?我去找了五個人,要打大家就打咯。”
阿耀又問:“你給人打?”阿澤不快地反駁:“我打人。對方有十來個人,把我們圍在中間。我朋友奇仔有點怕,挑,他真是軟腳蟹。怕鬼乜,我們從小打架長大,住屋村時日日要跟大過我們好多歲的人爭球場,都沒怕過………”阿澤愈說愈得意威風,渾忘嘴角傷。
落單時阿耀問夥計:“你們這裡有沒有白煮蛋?”夥計同阿澤齊聲問他:“你要煮蛋做什麼?”阿耀對阿澤解釋:“給你散瘀。我見過電視上有人用這土法散瘀,好有效的。”夥計笑的差點跌了餐牌:“我們不供應煮蛋的,不如加一罐凍生啤就當冰敷吧。”阿耀聽不出人家是講笑,即刻答:“那更好,多謝。”
夥計認識阿澤:“新朋友嗎?都好關心你呀。”阿澤揚手趕他:“多事。”阿耀奇怪:“你幹什麼,冰敷確實更有效。我念中學時候參加過紅十字青年軍培訓都學過這類護理。”阿澤大笑,牽動瘀傷更痛。
阿耀不由得又碰一碰阿澤嘴角:“你現在個樣幾搞笑。”阿澤撥開他手,周圍看一下。阿耀面紅了,但在昏黃光線中不甚明顯。阿澤在摺疊餐桌下捏緊他的手。阿耀不滿:“無所謂讓人看到吧。”阿澤忽然老氣橫秋地說:“我怕有危險。我不是好人來著。江湖人嘛經常開罪別人。萬一被憎我的人看到你對我這麼關心這麼好,以後找你麻煩。”
阿耀笑了:“有沒有這麼嚴重,你又說自己什麼都不怕的?”阿澤說:“我是不怕,我怕你會怕啊乖仔。”
阿耀說:“我現在都不算乖。我同你一起的嘛。”阿澤嗤笑:“做乜,這麼快後悔啦?”阿耀說:“不是,我很開心。那麼乖做什麼,又不是要計分數。”他忽然想起下週預科班有考試。他還未溫書。功課已經欠了兩次,明日大概仍然要欠。
叫凍奶茶生啤,兩份什錦河粉。阿澤用冰啤酒罐在臉上滾,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河粉。阿耀看著他,他看阿耀:“做什麼不吃?”阿耀搖頭。阿澤又看一看四周。人人都忙,無人注意這兩名不起眼少年。阿澤用筷揀一顆魚蛋,送到阿耀面前:“快吃。”
阿耀不好意思。慌忙將魚蛋吞下去,給嗆一下。阿澤嬉笑。手機響了,他接起來。
“聰哥!是,我食宵夜。幾點到啊?乜傢伙啊?好的我會到啦。”他講一陣收了線。
阿耀問:“什麼人?”阿澤說:“我大佬召集人馬。再遲點我們過尖沙咀去劈友。”即是古惑仔聚眾鬥毆。阿耀覺得那顆魚蛋更令他窒氣。“你今天已經打架受傷啦,可不可以請假不去?”阿澤吃了兩口河粉,又開啟生啤。“你估是到唱片店兼職嗎,請假?有大佬罩我這班人,平時呢就給錢用。這種時候我可以不去嗎”
阿耀不出聲。
半晌阿澤從仔褲口袋取出鑰匙給他:“你上我家等我吧。”
阿耀問:“我跟你去得嗎?”
“做什麼?你會連累我。”阿澤說:“我不會有事啦,你等我。下次我帶你去吧,或者。”
半夜阿澤回來,對阿耀說:“沒打起來。阿頭講和了。無聊。”阿耀說:“能講和最好啦,你大佬都不笨。”躺在狹小屋內床上,阿澤突然對阿耀說:“你去也打一個耳洞,跟我一樣的。”阿耀說:“我都想。不過我要考慮一下先。”阿澤說:“這種事要什麼考慮。你家人不準啊?”阿耀說:“他們沒有講過。”
確實沒有。他父母根本沒預見乖乖兒子有過打耳洞的想法。
阿耀問:“會不會好痛?”“你問過這個問題啦。有點吧。你怕痛啊?你怕又怎麼跟我一起。”阿耀說:“好,我也打耳洞。”
幾日後他跟阿澤上刺青檔打耳洞。師傅肥成是阿澤的朋友。見到阿耀便笑說:“看你不像是混的,怎麼跟著死仔一起來打耳洞。是不是死阿澤帶壞你?”阿耀笑笑:“阿澤又不壞。”阿澤點起煙,看肥成給阿耀左耳穿耳洞。
阿耀叫:“痛!”他眼圈紅了,淚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