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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聽朗白的,要不然今天朗白墓碑上的草都已經發出了新芽。
羅斯索恩至今還記得,當他剛剛抵達原定接應的海灘時,監控人員就立刻傳來了一條“袁家出動精銳僱傭兵部隊”的訊息,險些讓他大驚失色。袁家雖然走私,但他們是半政府式的走私,家族武裝力量都在政府備了號的,他們哪來什麼“精銳的僱傭兵部隊”?!朗白事先在謀定計劃的時候,也根本沒料到有這麼一支武裝力量在他父親手上!
還沒等到他回過神來,接下來的訊息就立刻讓他認識到情況不妙:袁城不知道為何竟然親自來到海面上,三下五除二控制了那艘目標快艇,很快朗白那邊就中斷了通訊,不論怎麼呼叫都得不到回答!
在通訊電流的沙沙聲中,羅斯索恩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什麼叫茫然無措,他甚至有種即將大難臨頭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十分正確——中斷音訊整整一個半小時之後,海上監視人員傳來目標快艇已經掉頭回航的訊息;緊接著海中蛙人搜救隊傳來緊急通告,要求海灘上的救援人員立刻做好搶救重傷員的準備!
羅斯索恩幾乎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死了沒?”
手下回答他:“還活著。不過已經往最壞方向發展了。現在立刻準備回航嗎?”
“沒時間回航了!立刻就地搶救!”
朗白上岸的時候,幾乎只剩最後一口氣吊在喉嚨裡。他腹部和右手各中一槍,兼有溺水導致的深度昏迷,看上去就像已經死了一樣。幸虧他之前已經做好了萬一計劃失敗的第二套行動方案,急救裝置佈置得極為完全,羅斯索恩可以立刻在海灘上佈置起一個臨時病房,甚至連心臟復甦和挖出子彈的初步處理都可以做。
朗白在決定行動之前,佈置了兩套人馬等在海上,一套是他自己的人馬,準備把袁騅接走並送去美國;另外一套就是羅斯索恩的蛙人小隊,萬一朗白計劃失敗不幸中槍落海,他們能在第一時間把他從海里撈上來。
朗白的原話是:“我把性命交到你手上了,你要替我保管好。”
這一句話把羅斯索恩激得,幾乎把自己的全副家底都掏了出來。
海灘上的臨時搶救花了一個多小時,奇怪的是袁城竟然也沒有派人追來,羅斯索恩得以從從容容的把朗白弄醒,再裝車帶走。幸虧他腹部中槍並不深,沒有造成穿透及攪碎性槍傷,看得出來那是射程僅僅兩米的掌心雷,子彈恰巧從胃部之下的腑臟縫隙間穿了過去,卡在體內——如果子彈射程再多半米,可能朗白就真的要在海底長眠一輩子了。
比較嚴重的是右手上的貫穿性槍傷,造成了三根掌骨、三根指骨全部粉碎,整個手部支離破碎,基本沒有了徹底復原的可能。
羅斯索恩把朗白裝上飛機帶離香港,這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從機艙視窗往外望去,可以看見東方天際一線隱約的魚肚白。
他回過頭,出乎意料的發現朗白竟然醒了,微微睜開眼睛,望著窗外。然而還沒等他高興,緊接著就發現朗白眼角有些水光,默默無聲的,順著臉頰緩緩的流下來。
他這才發現,朗白竟然在哭。
事後羅斯索恩無數次想問朗白,當天的行動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到底為什麼會失敗。然而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朗白的眼淚,他就覺得問不出口。似乎有很多他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在他沒有留意的時候就發生了,然後在他無法看見的地方,又終結了。
那流淚的剎那間在他腦海裡一遍遍重複回放,以至於後來他甚至懷疑那一幕的真實性,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懷疑朗白這個人,是否真的會哭泣,會流淚。他無法弄清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如他無法弄清那天晚上,朗白和他那對他兵戈相向的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
艾克火燒眉毛的從別墅裡跑出來躥進花園,僅僅十分鐘後,又像火燒屁股一樣從花園裡躥了出去,險些撞翻迎面走來的羅斯索恩。
“你到底對艾克說了什麼,怎麼急匆匆的?”
朗白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看書,頭也不抬一下:“雖然我這個死人不用上學唸書,但是他的畢業論文還是要交的,我只不過略微提醒了他一下而已。”
羅斯索恩默然一會兒,眼底神色變幻,好一會兒才突然聽他淡淡的道:“朗白,只要你想,你就能把周圍的人都哄得好好的,一個個都把你引為知己,還這樣順你的心聽你的話……你知不知道,我真看不起你這種巧言令色的習性。”
朗白翻過一頁書,“看不慣你可以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