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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橋覺得非常憂傷,雖然她比其他女人都多出了不少見到袁城的機會,但是袁城過來可不是為了看她啊,他是來看房子的!
袁城下車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袁騅打來的:“父親,您知道警局那個侯督查因為參與包庇走私而被關進去了嗎?”
“入獄了?”袁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入獄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他老婆到處找人救他,但是有人把他的事情全捅到港督府門前去了,想瞞都瞞不下來。早上我聽人說他在看守所裡用筷子自殺了,據說是他在審問的時候收到了私刑虐待……”
周正榮等在邊上,準備給袁城關上車門。但是袁城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動作就頓在了車門和地面之間,好像有剎那間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正準備下車。
“當然,執行私刑的人跟我們家沒什麼關係,”袁騅若有所指的咳了一聲,“那幾個審問他的警察都被拘禁起來了,有人承認在審訊過程中打了他,說是因為跟他之間有私怨,以前貪汙受賄分贓不公什麼的……”
袁城久久的沉默著,最終袁騅說:“父親,我沒什麼其他意思,就是跟您說一聲。”
“我知道了。”袁城冷淡的道,然後掛了電話。
袁城走下車,把所有人都丟在樓下,他自己一人徑直走進了公寓大門。一切就像他平時所做的那樣,給人一種他這時情緒沒什麼異常的錯覺。
喬橋還在房子裡監督工人搬東西,一邊跟室內設計師討論哪堵牆應該打通,十幾歲的小孩子應不應該把一面大鏡子放在床後頭,風水上到底說不說得通。袁城進來的時候喬橋一點也不意外,室內設計師曾經參與過袁家本宅的重建,他默不作聲的對袁城欠了欠身,告辭出門。
“圖紙已經基本上定下來了,現在主要是討論要不要把原先的兩個小臥室連通到一起,改成一個大的書房。不知道小公子以前住在這裡的時候是怎麼佈置的,如果小公子喜歡照以前那樣佈置的話,我們也可以……”
袁城打斷了喬橋的話:“留兩個房間,一個大的臥室,一個小的書房,外邊加客廳就可以了。”
喬橋點頭說是。
“廚房跟客廳連通,洗手間和浴室分開。”
喬橋又點頭記下。
搬了一半的客廳有些凌亂,大件傢俱被移走,地面上顯出帶著灰塵的空白地板。袁城坐在一把舊的扶手椅裡,環顧周圍狼籍而冷清的客廳,突然嘆了口氣:“喬橋,你說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最多能記仇到什麼地步?”
喬橋站在他面前,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袁城打算做什麼讓他小兒子記仇的事情?難道他忍不住了打算來硬的?
“這……這得看人。一般來說青少年到這個時候會很敏感,說不定會一輩子蒙上心理陰影的……”
“敏感到要故意把人弄死的地步?”
“我——我剛才說了,這得看人,也許有的孩子因為家——家庭問題,會比同齡人更加敏感一些也說不定……”喬橋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幹什麼啊,她自己可能擁有的孩子都已經流掉了,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一個黑道教父在一起討論青少年心理發展跟教育問題啊!
袁城抬起頭看著喬橋的臉,雖然已經不是豆蔻年華的少女了,但是這個女人仍然明豔動人,也許朗白的母親生前也不過如此。袁城在心裡強行的質詢自己,為什麼他在可以擁有很多美人——不管是男是女——的情況下,還會對自己親生的小兒子產生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慾望?是因為朗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禁忌的滋味讓人更加無法擺脫?還是因為他教養朗白的過程中投入了太多心血,以至於他覺得小兒子就應該是自己的東西,以至於他無法忍受將來會有一個女人來跟他分享朗白?
袁城不是沒想過強行佔有自己的小兒子,但是他知道那會非常糟糕。如果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他希望自己的動機更加純淨一點——比方說,只是因為愛情。
袁城活了四十年,第一次對人用到“愛”這個詞。他以前可誰都沒愛過,甚至包括他沒什麼印象的父母。
“你愛過什麼人嗎?”袁城遲疑而不確定的問喬橋。
喬橋感覺很頭大。作為一個合格並且還不想死的情婦,她怎麼能在這時候回答一個黑道教父說“我更愛我現在輕鬆優裕的生活”呢。喬橋盯著袁城的眼睛,調動全身的勇氣,儘量溫柔的微笑回答:“我愛您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客廳本來就沒有關緊的門被推開了,朗白驚訝的臉出現在大門口,揹著一個書包,手肘上搭著運動外衣,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