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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彎著腰在那裡,看著傭人收拾好退下去了,才咳了一聲,低聲說:“砸了先生的茶碗,實在是太可惜了,早年老太爺只留下一對兒的。前兩年小公子砸了一個,現在這個也沒了。”
前兩年被朗白砸掉的那個茶碗其實有一段舊事,袁城在小兒子的事情上總是特別上心,連帶當時的情況也記得一清二楚。當年他脾氣還有點急,在主屋裡就地殺了一個勾結外人的手下,結果正巧被兩個兒子撞見了。大兒子當時就嚇失了魂,倒是小兒子,不過失手砸了個茶碗而已,之後還能面不改色的吩咐傭人去“重新倒一碗茶來給父親”。
袁城腦子裡電光火石的回憶起舊事,臉上顯出一絲笑意來:“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我既然不會因為一個碗就責怪阿白,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個碗就來責怪你老人家。”
老管家深深的彎腰:“我是袁家的傭人,怎麼能和白少相提並論。白少可是您親生的小公子,太子爺正兒八經的親弟弟,血濃於水的一家人呢。”
袁城眉峰劇烈的一跳,臉上神色似乎變了幾變,活脫脫好像突然被燒紅了的鋼針狠狠刺了一下。
老管家裝作沒看見,低垂著眼睛說:“回想當年老太爺臨終的時候,白少還在眼前衣不解帶的伺候了好幾天。老太爺最後特地留過話,說白少是個情深意重的孩子,囑咐您好好待這個小兒子。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太爺如果泉下有知,看到袁家今天的樣子,一定會欣慰的吧。”
袁城默然坐了半晌,一個字也不說,甚至連一個動作都沒有。老管家低著頭,半天才聽見男人的聲音低得幾乎像是在耳語一般,語調卻讓人不寒而慄:“——你是故意的,對吧?”
“……不敢,不敢。”
袁城猛地把鋼筆一摔:“老爺子的遺囑都搬出來了,有什麼不敢的!”
啪的一聲重響,一截從中斷開的鋼筆帶著墨水,一溜滾到了老管家腳邊。
“我還以為就算這袁家上下所有人都矇在鼓裡,你也一定能看出來!我還以為你就算看出來了,也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裝作不知道!結果你倒是好,從老太爺那一輩開始伺候下來的老人啊,覺得有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了是不是?”
袁城這個樣子對老管家說話,幾乎已經是聲色俱厲,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了。
“老爺子當年說你是個人精,我看你現在是越活越回去了!袁家現在是誰的?坐在這把椅子上的人是老子我!以後繼承袁家的人是正兒八經的大少爺袁騅!沒他朗白什麼事兒!我稍微下個狠手,修個漂亮點的外宅,一把鎖關一輩子,誰他媽的敢說半個字,老子拿槍轟了他!”
老管家只能低著頭,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面上去了。
袁城掌權這麼多年來,很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不,應該說從袁城小時候被老太爺親手帶在身邊開始起,就幾乎沒有這樣對下人咆哮過。
什麼風度、威嚴、面子、權威,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拋開了。有剎那間老管家甚至覺得他只是在純粹發洩怒火而已,只要能把他心裡這口怒氣發洩出來,他能當場開槍把自己給殺了。
“我告訴你,我現在沒這麼做,不是因為我不敢,只是因為我暫時還不想而已。別他媽的拿老爺子遺囑出來說話,就算老爺子現在活過來站在我面前,老子想要的人一樣能弄到手裡!”袁城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有什麼好顧忌的?九年前朗白進門,通告全港是我袁城收了個養子!現在養子長大了,就算莫名其妙的死了沒了,誰又敢問他一個字?”
老管家看著袁城長大的,當年就知道這個長房長孫心狠手辣。這麼多年過去,袁城身上的戾氣已經淡了很多,他原本以為那是因為上了年紀的關係,誰知道今天才發現,那不是他變得心慈手軟,而是戾氣都收斂起來了。
老管家顫顫巍巍的給袁城欠了欠身,聲音幾乎發著抖:“但是袁總,畢竟父子天倫,您要三思而後行啊……要真那樣做,小少爺豈不是、不是太可憐了些……”
袁城冷冷的笑著,心想他可憐什麼,有什麼不好的。他在我手裡長了這麼多年,本來就除了我之外什麼都沒有。他有我不就夠了。
不過這也只是他比較偏激的心思而已,只要還有一分其他的可能,他就不會輕易做出這樣斷絕後路的事情。袁城雖然信奉自己看中的東西就要自己出手搶來的頭狼原則,但是他畢竟還存著一點隱秘的期望,希望小兒子也能心甘情願的,乖乖順順的,主動的依偎過來。
那樣事情才叫一個漂亮,別人都說不出什麼話來,甚至連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