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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論錯還是沒錯,他的本能卻讓他隨著這個男人,輕巧的就走出了自己給自己畫地為限的牢房。
有多少年了,未曾任性的讓自己隨心走一次了?
又似乎是想起謝常歡剛才在自己身邊跳腳罵了一路的那甚麼——『老溫,你是不是心事特多啊?沒事啊你有啥事你說出來我幫你分擔下。』『也別怕路上有甚麼閃失和差錯啦……那是肯定的嘛,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啊?挨刀就去治啊好了再蹦躂呀~』『這個……好了老溫我們還是說正經的,你別在心裡盛太多事啊,你心裡盛一個我就行了,噯呀,是不是我太瘦了?所以佔不了多大地方?那我回去多吃點,我儘量長成一個胖子,然後一屁股拍你心中央位置坐穩妥了,給你佔得滿滿的,讓你想不了其他亂七八糟烏泱泱的事情。』
「我看你就是最烏泱泱的那一個吧。」
自己那時候是忍不住這麼笑罵他的,可是若歸於一個人寂寂時,總是忍不住把他的話再拿出來思量個二五六。
是啊,這麼多年了,他為了隗昇犧牲那麼多屬於自己個人的東西。
那為甚麼,如今便不能為自己選一次呢?
慢慢放下了毛巾,溫浮祝屏息抬步往回走,一腳剛踏上階梯,便聽得身後遠方轟然一道驚雷乍響。
同時,心底有個比雷聲還要炸他的動靜嗡嗡不停,如刺青入骨錐心而刻——「學生……願選隗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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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來的突然的時候,溫浮祝剛剛扯過薄被躺下。
還帶著清香的頭髮鬆鬆散散的鋪開,眼睛未闔的完全,門窗便『嗙』的一聲被撞開了。
當然,這人撞得太有技巧,第一聲還讓溫浮祝以為是被烈風給刮的,這般剛待起身要去再合一遍,又聽得一聲怪了調子的『咦——』
原來是手中枕頭被子太多,一時採花大盜沒效仿的成,倒把自己給卡在窗扇裡了。
溫浮祝一眼瞧見謝常歡那個進又進不來,退又退不出去的姿勢就想笑,索性施施然側躺著,支起單隻手託著臉腮,只一個勁盯著他的糗態不放聲。
謝常歡氣急,「你倒是幫我一把啊!」
不就是想哄我起身麼?
溫浮祝抬手拿過床頭櫃上的茶盞,二話不說灌了八成內力當暗器擲了出去。
「我……草……老溫!我是叫你拉我進來,不是讓你把我打出去!」
「你進來做甚麼?回你屋睡覺去。」
似是知道這人到底想讓自己起身幹嘛——溫浮祝他睡覺時不像別的暗器行家,為了藏一些東西在身上便得一層裡衣一層中衣,他本身就體熱,夏天一到的時候,他夜裡睡覺時從不穿上衣,褻褲也是薄薄一層,怎麼風涼怎麼來。再說了,他的輕功不入流,但是不代表內力也不太入流,拿捏『氣』的功夫他也算是半達巔峰,有時候空中隨手抓一把無形之氣,也能讓他做有形暗器打了出去,雖然效果不如自己手中真能握著甚麼成效更好,但也能唬住對方一小陣的。至於飛花拈葉那種東西,都是他少年時玩的了。
謝常歡其實對此是欽佩過的,就像是他自己別看是個下三濫的殺手,可他的武器卻是把十分正統的軟劍,用這種高難的武器,還是個殺手出身——那麼必須出招時一靠柔,二靠活,三靠出其不意。
當然了,這個出其不意,不僅僅指舞劍劍招的詭譎,同樣也指劍氣暗蕩。
所以,謝常歡深知溫浮祝其實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不然也不敢真就這麼放心的也將他坑進這次行程了。
「打雷了!打雷了老溫!」
「我知道。」溫浮祝仍舊溫溫和和的笑著,也不怕謝常歡看自己身子,神色平靜的掀開薄被走到了窗邊,然後伸手推著這個被團將他往外趕。
「……我怕打雷!我怕打雷!」
「你怕打雷……呃……」溫浮祝眼疾手快的往旁側猛閃了一大步,就聽得窗外又是一陣『轟!』,接著那個大被團倏忽變形了一下,然後『咻』的一下撲到了自己床上。
謝常歡也沒穿上衣,大概是剛才鬧得太狼狽,把自己憋被團裡了,現下一露出來,身上都有層薄汗,鼻尖上也掛了幾滴,可卻手下沒停的依舊在忙活來忙活去——把溫浮祝的被子往裡放了放,接著從善如流的將自己的鋪到了他的旁邊,還非得緊緊挨著,連一丁點縫隙都讓他上下對叉著一疊給貼合緊密了才成。
溫浮祝抱臂倚在窗框那裡,不肯往回挪一步。
謝常歡特大爺的拍了拍床榻,口氣強硬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