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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麼冷啊,洛青。”
他愣了愣,片刻之後才明白他說的是自己。
在門外候著顧懷淵沐浴已有一炷香的功夫。山間夜寒多風,此刻的身體比冰塊好不了多少。
顧懷淵由著洛青將自己拭淨浴水,驀地感覺那人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肩頭。
自上而下,幾乎橫貫他的胸口。
顧懷淵感覺洛青的目光在自己胸口停頓了須臾,神色黯然。
“我去拿藥。”洛青嘴中囁嚅了一會兒,又轉身離開。片刻的功夫之後他回來,帶著一身更重的霜與霧。顧懷淵仍是裹著浴巾站在原地。
僅是閱讀洛青眼中的神情就足以讓他明白一切。
這個一生以保護侍主完成任務為使命的侍衛,正再一次為他曾經的失職感到愧疚。
儘管平日裡顧懷淵也曾惡意地提及當年他給予自己的一劍,可是如何的語言刺激都比不上每一次由他親眼見到那道傷疤能夠勾起他最深處的負罪感。這個沉默寡言的侍衛一直以完美的完成侍主給予的任務作為信條,然而當初正是為了保護顧懷淵,洛青才不得不舉劍將他砍傷。
他看著洛青將微涼的藥膏塗抹在已然陳舊的傷痕上。傷口太深,僅是癒合就讓他在病榻之上臥了半年。此後為了消除這道傷痕,洛青輾轉各地求得奇藥,不惜重金想要抹去他身上那失敗的痕跡。顧懷淵以為洛青執念如此,只怕連自己的存在於他內心也已是失敗的象徵,他一直想著洛青許是厭惡自己的。
他不禁抬眼,握住那隻為自己上藥的手,指尖故意搭在洛青腕間的死穴上,帶了幾分惡毒:
“你的身體太冷了……冷的,像冰窟一樣。”
話中的暗示於他太過明顯,甚至有幾分羞辱。侍衛靜立了片刻,放下了手中藥膏,轉而解落身上被重露打溼的衣。
第5章 別香
顧懷淵帶著幾分得意打量著洛青健壯的身軀漸漸從衣物間剝離出,與自己的清癯病態不同,洛青的身體有著十足的張力,麥色肌肉在動作之間微微鼓起,每每引得他想要將最尖利的齒尖狠狠刻入,感受著肌肉的抽搐與鮮血的溫度,在吃痛的戰慄中肆意吸吮。
他從沒想過要定義二人之間的關係,在洛青看來他們或許不過是簡單的主僕;然而對於顧懷淵,洛青卻是他最骯髒的角落,他將他所有不可見人的惡毒秘密向他吐露。從李慕然死後他無法控制的悲烈與仇恨,到漫漫十年裡他扭曲的無可排解的慾望與孤獨。
他將李慕然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用他滿腔的愛慕與眷戀供奉著他,只要他需要,他願意用千萬人的鮮血為他祭祀,卻絕不會讓他看到衣襟上無意落下的一滴,也不會讓他因為身上殘留的血腥而蹙眉。
相反的,洛青像一口井,毫不起眼卻深不見底。可靠近後卻被墜落的眩暈所吸引。避世十年,他在這個不可見底的深淵裡掙扎,墜落。最後乾脆放任自流,這般沉溺他從不解釋,似乎是早已知道,放縱與遮掩在這個侍衛面前同樣是沉默。
為了修復當年幾近全毀的經脈,每晚洛青都會為顧懷淵推理經脈。吐納幾個周天後,顧懷淵感受著流轉周身的暖流,懶洋洋的靠在那人懷中,面板相接的地方綻開一片暖。洛青捧過他一頭尚溼的青絲,就著火爐一面烘乾,一面梳理。盡心盡力地盡著侍從的職責。
或許是他梳理的動作太輕柔,又或者身體的溫度暖的剛剛好,顧懷淵靠在他身上,兩人的氣氛竟難得的和平。
“行李都已經打理好了,明日一早就有馬車停在山下,即刻可去臨安。”洛青輕聲:“名帖也已送至紫泉山莊府上。”
顧懷淵輕唔一聲,指尖撥弄著斷水的末穗。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改了主意?”
他有些拿不準顧懷淵話中捉摸不定的戲謔,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如實說:
“無論主人去什麼地方,洛青都會誓死相護。”
懷中驀地發出一陣笑聲,指尖的青絲也隨之顫動,卻聽顧懷淵語氣中的戲謔更甚,他扳過洛青的臉,眼中銳利如星:
“你這片忠心,到底是為了我……還是慕然?”
他啞然。
他自小經歷殘酷訓練,在冰冷與殺戮中被教導如何用鮮血向侍主盡忠。訓師告訴他北鯤王一系這個流淌大半皇族血液的氏族是他一生盡忠的物件,而北鯤王之子李慕然,更將是他用生命去保護的物件。
李慕然與他不過一般年紀,初見時他尚是個喜歡舞刀弄槍,卻不得不被逼著唸書考科舉的少年,滿桌經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