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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筋來,他用一種近乎於野獸般的眼神死咬著常明兮,他動不了,無論他用盡了多少力氣,他動不了!那種瀕臨絕望的痛苦叫他的大腦一陣一陣的發黑。
“你是否以為我還會想要你的一些回答,比如說,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呵,諸如此類……還是算了吧,不管答案是什麼,你死了,還不是留我一個人傷心,索性也就不聽了。”
“唉……”又是一聲嘆息,常明兮傾□子來,腦袋枕著琰元的胸口,說出那天琰元曾經對他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來,“你覺得,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說話間,常明兮的目光輕輕掠過窗外的那一抹月色,他的手在微微的用力,不急不忙的,像是想要記住這個過程一樣。與此同時,琰元停止了掙扎,越來越深的夜裡,他看見,從他這個角度看到的常明兮的眼睛,就和窗外未滿的月亮是一樣的形狀。
他的眼睛,和楚樓的真像。
那一年煙波翠渺,□宜人,自己正是十七歲的年紀吧。那是他在宮外設府的頭一年,他記得夢東湖畔的垂柳斜斜的長了一排,柳絲兒垂到湖水裡去,記得仰頭便看見的風箏,飛得那樣高,遠遠的看不見牽著的線,就好像是自由自在的一樣。
那時候他還是四皇子,一個並不受重視的四皇子而已。
父皇因為燕妃之事遷怒於他,奪了他的姓,以“燕”字諧音“琰”為姓,改名琰元。而後戰事初平,父子關係逐漸好轉,父皇卻因金口玉言不可改為名,並未將仲姓還給他,只是在宮外為他建了府,叫他出去住了,連封號都未給。
當時,滿朝文武,皆對這個四皇子不以為然,甚至稍加鄙夷,唯有楚衡天一人,注意到了自己。
楚衡天曾說:“在幾位比較出色的皇子中,大皇子狡詐不可信,五皇子耿直卻無城府,九皇子乖戾不利於民,唯有四皇子的品性德才都是恰恰到了好處,若是老夫有幸的話,能在皇上面前說上兩句話,幫四皇子重得皇上喜愛,那四皇子前途將不可限量。”
這話在琰元面前說過,也在他兒子,楚樓面前說過。
春光四月,楚衡天以創立湖東詩社為名,邀了幾名皇子和王公貴族的子弟入府作詩談曲,那是琰元第一次踏入楚府,也是第一次見到楚樓。
剛走到前庭,便看見那人坐在廊下,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手上捧著一本書看得專注。他的肩頭斜倚著廊柱,束起的頭髮落下幾根來輕點著肩頭,廊上長著纏纏綿綿的紫藤,風一吹便雪一般落下。幾片花瓣落在書頁間,他看見那人眨了眨眼,伸手將花瓣拂落。
那雙眼睛,真是好看。
琰元想。
“那人……”琰元看著那個方向,問道。
“那是老夫的犬子楚樓,不成大器,四皇子裡面請。”楚衡天伸手,將琰元請進了前堂,跨入堂內之前,琰元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廊下,卻見楚樓也若有所思似的抬起了頭,朝他這個方向望來,正與他對視上。
琰元沒來由的心中一跳,趕緊收回了目光,裝作無事般隨楚衡天走了進去。
然而,坐在那兒的楚樓,見他的模樣,卻淺淺一笑。
自此,一抬眼,一低眉,便彷彿有什麼東西拴上了,解不開了,直到最後,慢慢變成了一個死結。
一個只能揮刀斬斷的死結。
琰元沒有跟他說過,那首常明兮一直很想聽的《晝雨》,不是為了別人,正是為了他寫的。
那一天本是個大喜的日子,襄丘退兵,大宸戰獲全勝,然而整個朝堂,高興不起來的只有琰元一人,只因先帝在早朝之上,脫口稱燕妃為“賤婢”。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琰元的心剎那間揪痛得無以復加,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抬起頭來直視著這個坐在龍椅上驕傲的男人。那個遠嫁大宸,只因得罪了先帝的一個男寵便被罰入浣衣淵,最後自盡而死的女人,她的死不過成為了襄丘進犯大宸的一個藉口,最後還落得一個“賤婢”之名,曾經堂堂公主,在政治的漩渦裡,是顯得何其可憐。
那日早晨下了細細綿綿的小雨,他渾渾噩噩地走出宮門,沒有撐傘,頭髮上沾著細碎的雨珠,一點一點地浸入髮間,沾溼成一縷一縷。
然而出了宮門沒有多久,細雨沾身的感覺忽然消失了,他側頭一看,竟是楚樓為他撐上了一柄傘。
“走開。”琰元說。
楚樓沒說話,只是幫他撐著。
“叫你走開!”一時間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不想看見身邊的人,不敢看見身邊的人,害怕得到的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