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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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也並不再與他辯駁,只突然問道:“我以前送你的那個白玉鐲子,現在……還在不在?”
當日春風和煦,星月當空,在魔教禁地的那一汪瀑布泉水之底,他曾送了樓牧一隻白玉鐲子。
那隻白玉鐲子,是他母親的遺物,是雲氏女子用來贈予心愛之人的定情信物。
樓牧聽他突然轉了話題,不由一愣,卻見雲棲臉上浮了薄薄一層虛汗,便知他還在全力抵禦體內的劇毒發作,當下也不忍心多問,忙探手入懷,把那隻鐲子重新取了出來,放在雲棲的胸口,哄勸道:“在呢。我一直都隨身藏著。這是你送我的,怎麼都是掉不了的。”
雲棲低低笑了一聲,忽地仰頭望著他,道:“隨身藏著可不夠。”
樓牧一愣,嘻笑道:“隨身藏著還不夠?那你要我怎樣?打碎了吞到肚子裡,一輩子不屙出來?”
雲棲雙目盈盈,在一池水光照耀下,宛如瑰寶一般。
樓牧見他神態純粹認真,不由心頭一凜,有些惶恐地道:“你……不會真要逼我把白玉鐲子吞下去吧?”
雲棲“噗哧”一笑,終是搖了搖頭,輕輕地道:“你……你只要一直記得這隻鐲子……不要弄丟了它……便好。”
樓牧見他心情頗佳,當即將白玉鐲子塞到雲棲的手裡,伸出自己完好的左手,道:“那不如你將這隻鐲子戴我手上,這樣除非我的手斷了,我怎麼也不會弄丟了它。而且我時時低頭,便能看見它,記得它。”
他有心哄雲棲高興,便也不管鐲子只有女人會戴的習俗,就這樣笑嘻嘻地將自己的左手橫到雲棲跟前。
雲棲看了看他,卻推開他的左手,將他被柳容捏碎腕骨的右手拿捏起來,慢慢把白玉鐲子套了進去。
他套得甚慢甚柔,似乎是怕弄痛了樓牧的斷骨傷口。可鐲子質地硬冷,又開口狹小,難免有所磕碰。等到徹底套入,樓牧已經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樓牧不明白為何雲棲非要將鐲子戴在他受傷的右手不可,剛想發問,卻只瞥見雲棲神情甚是安和專注,彷彿是了卻了一件重大的心願,便強行忍住痛楚和疑慮,晃了晃自己戴上鐲子的右手,微笑著問道:“這下,你可滿意了?”
他深知此刻雲棲的命運已經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柳蓉與喬沐誰勝誰負,均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喬沐勝,最終依舊會殺了雲棲;柳蓉勝,自然是根本不會允許喬沐去救雲棲。他想得通透,因此倒也放開了心懷,只低頭專注逗弄雲棲,博他開心一笑。
雲棲的眼神,卻一直在樓牧的面容上流連不止。他性子本就冷淡,此刻又虛弱,難得露出如此不捨的神態來。樓牧覺得新奇,便摸了摸自己的臉,調侃道:“可是覺得我相貌英俊不凡?”
雲棲依舊望著他,倏地開口,道:“謝謝你。”
樓牧愣了一愣,心裡頓時有些難受失落,低聲喃喃道:“你,你謝我什麼?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根本幫不了你……”
“你做了很多。”雲棲打斷他。
“比如?”
“比如……你會問我喜歡吃什麼。”雲棲一臉認真地回答。
樓牧頓時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隔了半晌,方才伸手颳了一記雲棲的鼻尖,道:“我問你喜歡吃什麼你便要謝謝我了?那這世上你要謝的人不是多得數都數不過來了?”
雲棲聞言,表情甚是驚訝,道:“怎麼會多得數不過來?這世上,問過我喜歡吃什麼的人,你是頭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樓牧見他答得一板一眼,就連先前面容上的緊張與戾氣也全都消失不見。樓牧便摟住他笑,低嘆道:“蒼天有眼,待我還真是不薄。如此容易就將你這樣的美人兒騙到手了。”
他正在唏噓往事,猛然覺得四周寂靜,毫無打鬥之聲。他一驚,便忍不住抬頭朝柳蓉與喬沐之處望去。
勝負已分。
喬沐背抵寒玉,坐在地上。他的嘴角,開始淌出點點殷紅來。
柳容半跪在他的身前,正伸著一隻手捏住了喬姆的下顎,一言不發地與喬沐對視。
“師父,你流血了。”他輕聲道。
有雪白的冰屑落在他的一頭飄逸的黑髮之上,和他臉上的神情一樣,又是無盡溫柔又是徹骨寒冷。
然後他突然俯身,湊上喬沐沾染鮮血的雙唇,重重而無聲地吻了下去。
血混合著唾液,一嘴的腥甜。
這樣的場景,究竟輾轉反側地在他夢裡幻想了多少年?
心底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