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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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退十里紮營待命,呂先解劍卸甲,進宮見駕。」
兵部雖總管兵務,但呂先官拜三品大將軍,品階比從三品的兵部尚書高了半階,勒馬落地,禮道:「本將皇命在身,不能耽擱,煩請曹大人讓開道路。」
曹徵道:「大膽,呂先你不接懿旨,便是藐視太后,當斷何罪!」
呂先面如淡水,道:「本將皇命在身,只接皇上旨意,曹大人攔住去路,阻本將覆命,乃是對聖上不敬,又該何罪?」
與曹大人同來的眾下屬與呂先帳下的兵士們大氣也不敢亂喘,曹大人和呂將軍在城門外對峙,竟等於太后和皇上對峙。
太后大些還是皇上大些,聽太后的還是聽皇上的?
曹徵被逼到死衚衕裡,額頭滲出顆顆冷汗。呂先微微笑道:「這樣吧,本將軍命將士們先在此處等候,且先親自去宮中覆命,曹大人可否一讓?」
曹徵且鬆了一口氣,忙點頭道:「好,將軍請行。」讓開道路,呂先徑直入宮,御書房見了恆爰,叩拜陳述。
恆爰道:「母后欲借題發揮,朕此時也無可奈何,暫且委屈太師太傅與少卿。」
呂先道:「但看臣今日進城,婁予省盡力一搏之事已然可見。臣斗膽,冒昧說一句,外戚與權臣,乃歷朝紛爭禍源。皇上此時,恐怕欽斷曲直已在其次,綜觀朝局,孰輕孰重,萬歲心中可有定論?」
恆爰默然不語。
元宵晚上,銀月高懸,圓如明鏡。京城百姓竟無一人敢掛花燈,天一黑早早上床睡覺,燈都不敢點。早有風聲傳出來,那位刑部的大人要抓逆黨,就以燈籠為憑據。誰掛燈籠算誰是反賊。
皇城外,京城內,只有太師府太傅府與撫遠將軍府花燈高懸。當日晚上,京城的老百姓們在自家被窩裡聽得密密整齊的腳步聲疾疾,火把的光亮紅了半條街,有吶喊打鬥聲。
第二日清晨,掛燈籠的三家府邸門前一片狼藉,太師太傅與太傅的兒子呂將軍、太師的兒子秘書令都因謀逆罪進了刑部大獄。
正月十六開審,太后親自到刑部聽審。太師與太傅立於堂上,不跪不拜。婁尚書大怒,在謀逆上又加了一項罪:對太后不敬。
呂太傅笑道:「婁尚書的道理有趣,解說法理也有趣。老頭子雖被你扣了個謀逆的帽子,卻還沒定罪,萬歲未下旨罷我官職,請教太后,一個三品尚書,在兩公面前如此無狀,又算什麼罪?」
太后昧著良心栽贓,底氣總有不足,噎著不說什麼,這一天未審出結果。
再兩日審時,依舊未果。
又過一日,密禁衛帶回了司徒暮歸認罪的奏摺,司徒暮歸被押回朝中。
恆爰拿著此折去見太后,道:「母后,既然罪魁已認罪,母后近日頗多操勞,正該歇歇了。事不關太師太傅兩家,請出天牢後朕下旨安撫,了結此案罷了。」
太后栽贓了這些日,雖是為了婁氏利益,也有些許是因為恆爰在朝堂上維護呂程兩家,削了婁氏面子。
如今有個臺階下,卻也心動。於是秘密捎話給大婁尚書,讓他辦了司徒暮歸,結案。
婁予省卻不鬆口,「司徒暮歸認罪,正說明司徒氏牽扯此案,方便將司徒氏一遭辦了,如果依皇上的意思,卻中了司徒暮歸的開脫之計。皇上已下旨不得擅動司徒暮歸,放了其餘人後,皇上一定想法保司徒暮歸脫罪,到時候我們一番作為豈不盡落空?如今與呂程兩家已勢成水火,今日不將他置於死地,他日便亡我婁氏。」
太后其實不是個很有主見的婦人,被此一說,又有些猶豫。
婁予省道:「朝中爭鬥譬如兩軍對陣,鳴鼓交鋒後,再不能說仁慈二字。」
於是司徒暮歸關著,呂太傅關著,程太師關著,呂先與程文旺也關著。
朝中人心惶惶,中庸者索性稱病不朝,冷眼做壁上觀。皇上雖之前明顯向著太師太傅黨,但顯然沒鬥過太后,眼睜睜看著抓人無甚作為,於是婁氏門下驅者眾眾。亦有直諫硬臣替兩公鳴冤,大多被婁氏算做謀反同黨,抓進天牢。
婁尚書喜歡抓人,還喜歡一抓抓上全家,刑部天牢人數暴增,幾欲滿員。只得將之前抓的一些他案要犯提前砍了一批,騰出地方。
司徒暮歸進天牢後第二日,睿王恆商回京,直闖內宮。婁尚書親自在皇城外攔截,趙謹請出恆爰的密旨,侍衛人等不敢擋路。婁尚書還要堵在門口,恆商冷笑道:「此是我恆家天下,你這奴才是何人,敢在皇門前攔本王!?」揚起馬鞭重重甩下,婁予省臉邊肩頭頓時被抽出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