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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在上的意味,何況他直呼呂先名諱,輕描淡寫。眾人心中嘖嘖,老竇當真能折騰,一個閨女藏了許多年,還早早攀上個高高的枝頭。
顧況和程適知道其中的緣故,顧況忽然想起,一砸拳頭,「是了,那天在蓼山腳下,鳳凰寨主讓你我捎的話,竟然忘了捎!」
程適道:「當時看見滿地六合教的死屍,差點連自己的姓都駭忘了,誰還記得那個。」顧況十分顧慮不安,若當時說了,是不是還不至於弄到這種局面?
沈仲益在恆商面前尚有一兩分人情,大姑爺應酬靈便,滿臉堆笑拱手道:「閣下如此說,家嶽與竇家皆甚欣也。」人前仍不點破恆商身分,算順手又買了個人情。
竇潛摸著鬍子欣喜一笑,拱手低頭:「竇某心甚欣慰,小女想來也甚歡喜……」話未落音,擂臺上的玉鳳凰朗朗道:「竇幫主,不知你幾時認了我做閨女,我卻不知道。」
眾人愕然,四處寂靜。唯有竇幫主老淚縱橫,「天妤,這些年你與天賜在外面吃苦,全是爹爹不好。你若不認我這個爹,爹爹也無話可說,爹只想你有個好歸宿,便是下黃泉,也能含笑了。」
顧況低聲道:「這個竇老頭說話,實在肉麻。」
程適從牙縫中道:「我正要說,被你搶了。老小子唱得是哪一齣?」
玉鳳凰挑起秀眉嫣然笑了,「竇幫主說他是我爹,我給各位講個笑話。」眼光在臺下掃過,道:「我玉鳳凰在江湖道上這些年,別的不敢說,但到今天各位道上的英雄俠士們都還給小女子三分薄面,卻是我自己一刀一劍掙下來的。能讓人聽名兒知道有我這個人,不是一天兩天了。卻從未有姓竇的人跑來說,我和他是一家子。近來江湖局面混亂,由頭在我身上。蓼山寨沒少被各位朋友會過,但來會寨子的與幫我擋客的,也從未有過姓竇的。玉鳳凰搭擂臺招親,這是第二回。兩回天下人都知道,小寨與漕幫分舵算個鄰居,第一回卻沒見沈姑爺和竇幫主有空來喝個茶。前幾天諸位同道上蓼山寨,欲來小寨做客。是呂將軍帳前的程掌書仗義執言,諸位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寬宏大量。從始至終,沒見有姓竇的。這次擂臺再開,由呂將軍代朝廷做見證,數天前天下皆知。到此時之前,姓竇的沒什麼動靜。偏偏在方才那個不著調的時候,竇幫主帶著姑爺們從地上冒出來,張口說我是他女兒,又說許多年前的婚事,讓呂將軍下不了臺。這不是個笑話麼?我說竇幫主啊,我生做你女兒的這許多年裡,你訂下親事後的許多年中,大氣沒見你出過一聲,為什麼專在此時冒出來?」
臺下寂寂無聲。幾位姑爺在竇潛身後默不言語。竇潛一張棠色的麵皮漲做豬肝色,玉鳳凰清亮的雙眼只看著這幾個人。
竇潛流下兩行熱淚:「天妤,爹爹也是才曉得你在此處,這些年都找你不著。你怎麼怨恨,都是爹爹應得。但那親事,實在是當年爹爹為你訂下,有一枚玉佩做憑證,一面刻著一個竇字。敢請呂將軍代問呂相,便知確有此事。」
程適恍然,原來當年把爺爺的牙硌得生疼的是你這老小子的玉!
玉鳳凰道:「竇幫主,江湖規矩,身在江湖,頂什麼名頭做什麼事。今天此擂,招的是我玉鳳凰的相公。擂臺正開,蓼山寨只能待幫主一杯送客茶。若幫主有閒情在臺下坐坐,鳳凰正好有個假仁假義兩處討好趁火打劫的故事說給幫主解悶。依我看,幫主還是先回漕幫的好,假如有人因為這件事拿小人居心揣度幫主大義,恐怕有損竇大俠的盛名。」
竇潛的額頭隱隱泛紫,長嘆一聲,將老眼向玉鳳凰慈愛一望。玉鳳凰不等他轉身,回首向身後道:「開擂吧。」
恆商從頭到尾,負手靜靜站著。二當家掄起鼓槌,再擊三下,恆商自人叢中緩步走到擂臺下,抬手作禮,「在下欲請鳳凰寨主擂臺賜教,望寨主允准。」
玉鳳凰凝目望了望他,頷首道:「好,你上來吧。」
恆商上了擂臺,程適甚愕然,難道恆商就此迷上了玉鳳凰?早上剛和顧況在被窩裡滾過,這小子轉向轉得也太快了吧。忍不住看一眼顧況再看一眼顧況,唏噓。
顧況拉著臉道:「你看我幹嗎?」
程適心道,顧況雖然沒從了恆商那小子,到這個份上也算半個棄夫了,可見在這個上頭,爺們還是比不過娘們。
顧況料到他心裡動的不是正經,自覺君子坦蕩蕩,不與此人計較。恆商上擂臺時,他本也嚇了一跳,但他不知為何,像恆商的心思通進了自己的心思一般,瞬間便清楚明白恆商並不是想娶玉鳳凰,他這番上去,卻因為有別的不得不上的理由,於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