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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閃著微微碧色。舒齊紈嗤笑一聲,自己是真醉了,酒罈裡面除了酒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念頭一閃而過,舒齊紈酒醒了三分,及冠之後方可開封,父親說不定真留了什麼東西給自己。
歪歪扭扭地坐倒在地,舒齊紈努力看清那個帶著重影的碧綠色影子,伸手去摸時冷不丁被酒罈碎片割了手,殷紅的血沾在碧綠的玉佩上分外醒目,舒齊紈將玉湊到自己眼前,花紋看不真切,倒是認出了中間刻著的那個大大的齊字。心底莫名一暖,將玉佩翻轉過來,待看清上面的字,舒齊紈酒已完全醒了。
玉佩上清清楚楚地刻著“太平御賜”四個字,太平是先帝的年號。舒齊紈握著玉佩的手微微發抖,再看上面的盤龍雕刻花紋,舒齊紈恨不得將這玉佩捏進骨頭裡去。
那日跪在風和殿上,清寒微涼手指拂過舒齊紈眉眼之時,皺著眉頭的舒齊紈無意間瞥見清寒腰間掛著的那枚玉佩,同樣的盤龍花紋中間簇擁著一個“寒”字。
舒齊紈遍體生寒,生生將上湧的酒熱壓了下去。
父親他,為什麼要把它留下來?
謝燚匆匆趕來時就看見舒齊紈雙目通紅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待喚了一聲舒齊紈他也恍若未聞。謝燚走近就聞見一股酒香,瞥見倒在一邊的赫連和地上的碎片便以為舒齊紈是醉了。
“舒齊紈,你怎麼喝成這副模樣?”
舒齊紈眼皮一動,謝燚知他在聽,伸手想把他扶起來,誰知舒齊紈反手一抱,謝燚一個站不穩跟著倒了下去,兩人滾在一起,幸虧沒碰到酒罈碎片。
“謝燚。。。。。。”舒齊紈的聲音竟然帶著哭腔。
本來掙扎著要起來的謝燚忽然停了動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聲音是來自那個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瀟灑不羈的舒齊紈的。
“謝大人。。。。。。”平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謝燚狼狽地爬起來,“平叔,勞煩你把北靖公送回房去,舒大人就由我來照顧。”
“怎麼一個兩個都醉成這樣。。。。。。”平叔不滿地小聲嘟囔。
謝燚好不容易把人扶進房,想起些什麼不好的回憶來,臉紅到耳根,略略等了一會兒見舒齊紈呼吸平穩就起身要走。不料剛一動袖子便被死死抓住,舒齊紈手一鬆便有一塊東西跌落在地。
謝燚俯身撿了那東西,重新坐下來,就著月光看清了,冷汗順著額角往下蜿蜒至脖頸,又想起那天在風和殿外所見,怒火從心裡燃燒到五臟四肢,竟讓他片刻不得安寧。
“我長到十歲才第一次見到我爹。八月十五團圓夜,我娘閉門唸經吃素,我爹從來也不會踏進這個院子裡來,更別提一起過中秋了。那天晚上我不知怎麼了惡氣橫生,取了劍便在院子裡舞了起來,舞著舞著忽然發現有人站在院門口不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提劍衝上去就刺,那人功夫了得,我刺了半晌也沒能挨著他的衣角。後來打累了,我癱坐在地上,那人早已不見了。第二天我又見到了他,他親自來到院子裡,我娘見了他呆了半晌才說:‘舒齊,來見過你爹。’我自五歲起就勤練武功,一定是我不夠好不夠優秀所以爹才會不喜歡我,我知道終有一天只要我變好變強,他就一定會喜歡我。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自從那天他喝醉酒誤闖之後,他一直把我帶在身邊親授武功,躬親撫育。雖然前面十年他對我不聞不問,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我沒有資格怪他,原來我根本就沒有資格怪他。。。。。。”
說到最後一句,舒齊紈眼淚順著眼角流出,眉頭倔強地皺著,謝燚滿腔的憤怒剎時見化作虛無,只覺得一顆心似要被撕得四分五裂,說不清到底是憐是痛。
謝燚伸手想要撫去舒齊紈的那滴淚,舒齊紈捏住他衣袖的那隻手忽然用力,謝燚直直栽下去,嘴唇擦過舒齊紈臉頰。
掙扎著想要起來,忽然腰上多了個力道,被舒齊紈扣了個死緊。要不是鼻尖飄過陣陣酒香,謝燚真懷疑舒齊紈是真醉還是假醉。
“爹。。。。。。”
謝燚聽見微不可聞的這一聲,心中觸動,也輕輕地叫了一聲:“舒齊。”
微微的溼意透過薄薄的官服,舒齊紈壓抑的哭聲細細碎碎的落盡謝燚的耳朵裡。
謝燚微微嘆了口氣,動了動身子,反手將舒齊紈牢牢抱住。
舒齊紈,這太不像你了。
謝燚新官上任忙得腳不沾塵,捱到晚上才有時間過舒府來,等舒齊紈安靜下來,自己也累得安睡過去,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床榻還是那張床榻,只是身邊的人已經無影無蹤,謝燚呆了半晌,忽然聽見有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