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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豐臺來的急報,事關當年離開帝都的那個紫衣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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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輪迴舊年的時光(二) 。。。
小福將急報遞送入內時,原本應該坐在桌邊的兩人卻是一個站著,一個跪地。
易慎滿目怒意盯著跪在上的寧懷宣,看那人不論被自己說過多少次都是這樣不動聲色,便恨不得將他活活颳了。
“出去!”易慎朝門口的小福喝道。
“皇上……豐臺送來的訊息……說是……事關昭王爺……”
如此一句,說得顫顫巍巍,卻將房內兩人視線齊齊引來,同樣的震驚。
易慎提步就衝到小福身前,一把奪過侍從手中的奏報就迅速拆開。就是方才還跪著的寧懷宣,此刻也跟了過來,焦急問道:“昭王爺怎麼了?”
離開帝都十八年的昭王爺從未再踏足這王朝國都一步,如他走時的突然,這一份奏報來得也出乎意料。
易慎從最初的驚訝轉為茫然,將奏報交給寧懷宣的時候險些就鬆開手讓那一份摺子落在地上。
寧懷宣接過奏報從頭看起,當看見“墜馬而亡”這四個字時,他亦如被晴天霹靂,久久不能言語。
忽然就這麼死了,騎馬的時候不甚從馬上摔了下來,救治不及,所以就在眾人意料之外地與世長辭。
寧懷宣將小福遣了出去,看著易慎木然地走開,腳步重得快拖不起來,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
“皇上……”寧懷宣收起奏報上前,試圖去扶住易慎的手卻被推開,“皇上請節哀。”
那道身影忽然就委頓起來,長久地站在房內,不說一個字,靜得彷彿連呼吸都沒有了。
“寧懷宣……”像是迷途的旅者問起將要前行的道路,對未知的前路沒有把握,便來詢問身邊的人,試圖藉此得到些指引,好繼續走下去。
也在失神的青年丞相聽見這一聲低喚,怔怔地抬起頭,靠近到帝王身邊,握住易慎在身邊摸索的手,輕聲道:“我在。”
他一直在,從六歲那年出現之後,就一直都在的。
“你看了吧,朕沒看錯吧?”易慎目光空茫,視線像是穿越過千里落在豐臺城的馬場之上,親眼瞧見了當初紫袍溫和的皇叔從馬上墜下,摔得遍體鱗傷,血汙了一身,再辨不清容顏。
“臣再讀一遍給皇上聽?”寧懷宣問道,感覺到扣住自己的手驟然收緊。下一刻,他就望見易慎轉向自己的視線,失措得就跟剛知道昭王爺離開帝都時一個模樣。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寧懷宣忍不住伸手扶上易慎的肩,寬慰道:“皇上,這是昭王爺回來了。”
還在出神的帝王好似沒有聽見寧懷宣的話,視線落在肩頭的那隻手上,又瘦又白,還有些發青。不知怎的,他就笑了,酸澀苦楚,伸手去握住那隻手,捧著看了好久,道:“要是我,就寧願九皇叔別回來了,留在豐臺多好,逍遙自在得什麼都不用管……”
那就是一段時間的劃分點,圈住了想要留在身邊的那些東西,固步自封並且自得其樂,阻隔開所有不高興不愉快的人和事,找那些教自己覺得舒服的開心的,一遍又一遍地回味,一次又一次地回想,不停地,沒有止境地。
“皇上……”寧懷宣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易慎拉著往前走,慢慢就靠近了那個懷抱,像極了夢裡的樣子,重新走回那些簡單的欣喜裡,就只有自己跟易慎。
易慎抱著相伴多年的這個人,想著寧懷宣一直也都沒承認他們之間戀人的關係,就是習慣了有這麼個人在身邊,經常在眼前晃來晃去,那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呢?當初昭王爺將寧懷宣帶來自己身邊的時候,也沒說他們一定只能是太子跟侍讀的關係。
寧懷宣就這麼安靜地被易慎摟住,也不反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身體靠起來其實不是很舒服,但只要那個人是易慎就夠了,就跟過去昭王爺與自己說的,找著個對的人就可以,管他是人是鬼,人愛人厭,自己高興就行。
那時候還有些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就是看著手中書信上的字跡,覺得好像說得很對。後來寧懷宣將過去與昭王爺的通訊都翻了出來,重新讀,重新看,那些在豐臺的見聞,偶爾不知所云的言辭,他居然都明白了。
那是一個人在思念另一個人的過程,看那個人看過的景色,聽那個人聽過的風,走那個人走過的路,然後對著虛空說,你看,我也站在這裡做過跟你一樣的事,我們一直在一起的呢。
看著看著,就真的明白了昭王爺離開的原因了。皇宮太小了,帝都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