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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慎終是將火氣壓制下來,朝皇帝行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那青年太子總是健步如飛,此刻這樣細看著到底是眉然倦色,身上的雪珠都未拂去就進了來,也不知究竟是在急什麼。
皇帝照例向兩人詢問了些情況,並不細究,便將易慎與寧懷宣打發了出去。
易慎走在前頭,寧懷宣跟在後面。踏出養心殿的時候,寧懷宣聽見身前的人問自己道:“你打定了主意要去江南?”
就是想去看看,溫汲給了他機會,去一下又何妨?但當易慎這樣問他,寧懷宣又彷彿不確定了,躊躇著站在原地久久未答,任飛雪盈發,落在眉梢。
縱然是冬季這樣穿得厚實嚴密了,寧懷宣的身子也比旁人看著小了一圈,那張臉比周圍的雪花還要白,黑瞳的顏色倒是深,抿緊了的唇跟條線似的,快要看不見。
“去。”寧懷宣答道,恰有一陣寒風吹來,將那一聲聽來沉沉篤定的音節送入易慎耳邊,吹開了,也擴張了,不容置否一樣。
易慎覺得假如自己不是現在的年歲,再小一些,還能胡作非為,他一定會將寧懷宣拖去雪地裡狠狠地揍一頓,不為別的,就衝這個人這些時日來對自己的疏遠,不知在跟自己較什麼勁,讓小福去找卻找不見人,就算是直接在下朝的時候去攔,小寧大人也是跟一大群人在一起快步著就要出宮。
“寧懷宣!”易慎咬牙切齒地念著這樣三個字,像要切進骨頭裡,深深地刻在上面。
“太子還有什麼吩咐嗎?”寧懷宣問道,故意低下視線不去看跟前的易慎,在又加劇的寒風中不自咳了一聲。
“你……”心急著想要說些關心的話,但見著寧懷宣如此不鹹不淡的態度,易慎一個惱火便將話都吞了回去,又不知如何發作,只好重重一甩袖子,轉頭回了東宮。
大雪下得猶若鵝毛,隔在兩人之間,寧懷宣終於不用苦苦壓制從身體裡散出的難受,又咳了幾聲。在易慎從視線裡消失之前,他也轉過身,走上與易慎相反的方向。
翌日,寧懷宣就離開帝都,啟程前往江南,正是這幾天來,帝都降雪最厲害的時候。
東宮書房裡火盆總也燒不熱的似的,偌大一間屋子冷冰冰的,像是沒有人煙的模樣。
小福又添了個火盆放在易慎身前不遠,書案後頭的太子正在看書,他不敢打擾,生怕驚動了那仿如被書本催眠的人,東宮裡就少不得又是一片怨聲載道。
炭火“嗶嗶剝剝”地燒著,跟那時候跳動在易慎與寧懷宣之間的聲音一樣,但眼下就只有易慎獨身一人,不見了那時候青衫儒雅的少年了。
手裡拿著那策《與君書》,是最開始寧懷宣給他的那一冊——當初相府小公子答應重新為他抄的那一本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送至他手裡。
書頁早就被翻得極軟,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被扯碎。泛黃了的紙頁上,有些字跡已經模糊了,易慎也無心再去想那究竟是什麼字,反正送書的人此刻也不在身邊,他不好再裝傻充愣地問寧懷宣那究竟是什麼字。
以前要是覺得悶了,想要找個藉口與寧懷宣說話,易慎就會拿著這本古舊的《與君書》問道:“寧懷宣,你過來看看,這上頭是個什麼字,我看不清。”
每到這時,那個叫寧懷宣的人就會淡笑著到他身邊,矮身在他肩頭的地方,湊近了書冊去辨別那個字。有時寧懷宣還會眯起眼仔細看很久,以表示他很用心地在幫易慎這個忙。
清瘦的臉頰離自己很近了,還有那淡紅的唇抿著,在眼前停留良久,像在等什麼。
易慎把持不住便貼上去啄寧懷宣一口,看著那人錯愕得受驚的目光,他只是壞笑著,趁機攬住寧懷宣肩頭,將瘦削的身子拉到身邊,討好道:“我就是這麼親了一小口。”
寧懷宣不會潑辣地用“你再敢親一大口試試”這樣的話來將易慎狗血淋頭地數落一通,他只是安靜地靠在易慎身邊,漸漸又變回固有的從容,道:“嗯。”
這算是什麼回答?好還是不好?喜歡還是不喜歡?
易慎玩心大起就又想去親一口,寧懷宣將那冊《與君書》從他手裡抽來直接貼在易慎臉上。冰涼的書面貼上他殷勤的臉,易慎滿肚子委屈,拽著寧懷宣不肯放。
“出去走走吧。”寧懷宣笑道。
那個時候,他們還會在相府的園子裡坐坐,曬曬太陽,聽聽鳥叫——皇宮外頭的鳥鳴好聽許多,尤其是這相府裡的,格外悅耳。
易慎怎麼就不知道寧懷宣這樣做是防止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