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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外頭那些冠在戚家公子頭上的惡名都不該是他的,不過人就是這樣的性子,無妨無妨。
後來出了大事,他才知道自己往日無心慣了,闖了禍,也就稍稍收斂一些,偏偏……遇上了溫汲。
易慎總是知道寧懷宣有事瞞著自己,但見著那人清俊雅和的眉目,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那些疑問和困惑都消散在寧懷宣淡淡的笑意裡,就想著這樣看著他,拉著他,抱著他,那些惱人的事都沒了,就剩自己跟寧懷宣兩個人。
“皇上?”戚祁拿扇子在易慎眼前晃了晃,見白衣公子回了神,他問道,“皇上喜歡寧相什麼?”
一個啞然的回應,腦海裡瞬間空白,尋不出答案——也該是這個問題太突然了。
當年是易慎對寧懷宣說,寧懷宣,我喜歡你。但究竟喜歡什麼,他還真的不清楚。
那張臉?看了十幾年,看慣了。
那個好脾氣?打多少棍都不回一聲的悶葫蘆。
還是因為那是當初寧謹銘的兒子,現在做了丞相可以幫自己?他也有讓自己覺得頭疼的時候。
一條條數下來,都當不成充分的理由,究竟是喜歡什麼呢?
日光三寸,那一身白衣的俊逸臉上,到底籠著一層遲疑,將那些笑色遮去。
戚祁玩著手中的摺扇,看著溫汲挺秀的側身身影,道:“溫汲挺好的。”
否則也算是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怎麼就願意跟著溫府小侯爺從帝都跑來江南呢?說穿了,就是看對眼了,所以就這麼幹了。把在帝都的案子一了,他就追來了。
“能遇見個自己喜歡的人多不容易啊,管他將來如何,開心就好了唄?”這樣問著易慎,戚祁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感嘆著,便是提步走了過去。
那裡溫汲跟寧懷宣已經交談完畢,回頭望見戚祁朝自己過來,想說“工地上塵土太大,你先回去吧”,臨末了也換成了:“你什麼時候走?”
戚祁半開摺扇,看著折起的扇面,笑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再看一看,等會兒。”溫汲回道。
“我不急。”戚祁笑顏落在寧懷宣身上,青衫儒雅,就是看著太瘦了。當時他在帝都瞧見一身官服的寧懷宣時,他就想,怎麼選了個看起來病弱的人做丞相呢?後來見識了寧懷宣的手段,他才歎服,易慎還是有眼光的,儘管這裡頭徇了私情,但人誰無過呢。
溫汲難得的少說話,抬頭看了看天,道:“時辰也差不多了,等等一起吃飯。”
話是跟寧懷宣說的,最後還照舊叫了一聲“懷宣啊”。
答話的是戚祁,雙眼笑得彎起,道:“好。”
寧懷宣看著這兩人彆扭的樣子,想起剛才自己問溫汲的話“決定了就是戚公子嗎”。
那時溫汲偷偷回頭看了戚祁一眼,那人正跟易慎說話,如舊的漫不經心,一把扇子在手中搖啊搖,跟半邊蝶翅似的,不禁就說道:“該是了吧。”
不太肯定的言辭,卻是認定了的眼神,寧懷宣看見溫汲在說完那四個字時的眼底氤氳開的笑意,溫和堅定,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溫汲如此呢。
“寧相。”戚祁伸手在寧懷宣眼前晃了晃,見青衣客終於回了神,道,“皇上剛才說,中午要跟你一塊兒用午膳,不帶旁人。”眼角飛去了溫汲身上,笑得幾分狡黠。
“謝戚公子轉告。”寧懷宣道。
青衫蕭蕭,終究還是走向了易慎身邊。溫汲看著陽光下寧懷宣的背影,正要感嘆什麼,眼前卻又暗了一片,回頭時,見戚祁正笑看著自己,那把金邊摺扇開啟著為他遮去有些刺眼的日光。
“我還算貼心的吧,比起皇上來,可是好多了。”戚祁自誇起來。
溫汲取過戚祁手中的摺扇,往黃衣公子那頭移了移,問道:“中午吃什麼?”
眼見目的達成,戚祁笑得更加歡暢,卻是一句“隨你高興”。
寧懷宣聽見身後傳來的朗朗笑聲,不由莞爾,待眼前被人攔住去路,還未抬頭,他便聽見易慎問他:“什麼事這麼開心?”
寧懷宣剛才的笑容與以往不太一樣,縱然還是淺笑如煦風拂過,但那笑意彷彿一直蔓延到心底,易慎那樣看著,就知道那人是真高興。
“聽見戚公子說,皇上邀臣共用午膳?”分明知道那不過是戚祁信口胡謅的一句話,寧懷宣就是這麼問了出來,瞧見易慎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後來肯定地點頭,寧懷宣到底是明白了溫汲方才的眼神——就是這個人了,不躲不避,好好地把在一起的日子過了,總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