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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視線亂搖,逐漸分不清虛幻與現實。他甩甩頭,瞪著血紅的眼珠仔細找尋。倏忽一閃,終於見到那身紫紅。李暄宇盯緊那人再不放過,身體隨著眼睛向那人追去。一路追出了華陽宮,追到了御花園,追進了花窖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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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電劃過天際,給蒼茫的夜空撕開一個慘白的傷口。轉瞬即逝的光照亮人們的臉。老宮奴站在長廊上仰望星空,心中只道又一場瓢潑大雨。
天地雨霧,目前一層灰濛,形同水簾。出城的偏僻山道上一馬雙跨破簾而奔。只因山路崎嶇,馬兒奔跑起來顛簸的厲害,馬背上坐在後面的那人不得不一手攬住前面那人一手拉住韁繩。前面那人一路回望,秀氣的眉宇難以展開。
這一馬兩人雨夜狂奔,端的是逃命一般。馬兒揚首嘶鳴,稀溜溜叫了起來。前踢抬起,馬背倒橫,差點將馬上兩人甩將下來,原來前面竟是斷路。黃泉坐在馬背上,懷中抱的正是周昂月。今夜他二人偷溜出宮,盜取御馬奔出長安,誰想到竟還未出長安界地就被這斷路攔住了去路。
黃泉見無路可走,心中甚為焦急。說起來他多年在長安為官極少出城,即便是出城也是走官商大道,哪裡清楚四周小路的情況。何況夜黑雨大,故而走錯了路。周昂月見那斷路,因說道:“快按原路返回,到了岔口在尋出路!”說罷他抬頭望天,料定已至子丑時分。那君南星纏住了皇帝一時三刻恐怕也到力竭的地步。他們走錯路耽誤了不少時間,只怕這長安更難離去。周昂月想到這裡不願再想,冰涼的雨滴迎面打來,夜風一吹,警醒了不少。他只好握緊韁繩,但求千萬別應了那最壞的打算。
天色灰暗,蒼穹如漏,雨大得人張不開眼。黃週二人終於回到原來那走錯的岔口上。此地距離長安不過幾裡,又兼一來一回磨去的功夫,他們心中都知此時處境十分危險。黃泉嘆一口氣,突然腳踢馬肚往那大道奔去。馬蹄尚未起步,只聽周昂月在黃泉懷中低聲說句不好。黃泉心下一沉,不必回頭也知出了何事。他毫不遲疑,駕馬狂奔,甩起馬鞭不住催速。
可惜身後人聲還是傳了過來,熙攘鼎沸且越來越近。周昂月猛然回頭,但見雨夜中鐵騎追兵喧嚷襲來。火把亮如繁星明滅不定,照的那些人臉如索命惡鬼令人不寒而慄。當先一人,明黃的身影逐漸清晰。周昂月不敢去細看那人。他別過頭去,身體緊靠黃泉,握住韁繩的手指關節已經發白。
羽箭射來,一支正中馬腿。馬兒低鳴一聲向前栽倒。那黃泉手疾眼快,還未等馬兒倒下就帶著懷中之人飛身跳馬在地上滾了幾個來回終於停下。待站起來時,黃泉已是滿身泥水,衣服被帶尖的礫石劃破多處,臉上也劃出好多小口。周昂月從黃泉懷中鑽出,雖然也髒了衣服但卻毫髮無傷。這時再看黃泉,竟見他那右手掌心滿是鮮血。原來黃泉在躍馬時用手為周昂月擋得一箭,倒地翻滾箭柄橫斷,只餘下箭頭深深的插[進肉中。
周昂月心知大限將至,坐在地上瞪著大眼呆愣的望住黃泉甚麼也沒說。御龍衛帶領禁衛軍精銳軍迅速將二人圍住。雨勢轉小,蒼穹初霽,明亮的火光將周圍照得有如白晝。李暄宇跨下馬來,那神色已不是陰鬱可以形容。他蒼白的臉色直到此時方顯出恐怖,嘴唇猩紅彷彿剛喝完鮮血。發衣也已溼透,緊緊貼在他身上,將那身形襯得像個骷髏。在周昂月眼中,這李暄宇已不是往日的皇帝,反倒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無常妖怪,吐著信子的毒蛇,每一個眼神都沾有劇毒。
周昂月嚇得一個激靈,臉色已白如宣紙。他面君以來首次感到如此害怕,彷彿過去那種自信從不曾存在。心中只道滿盤皆輸,命不久矣。
青年皇帝了馬,順手拿起身邊一個軍士的火把慢慢躲不過來。他臉上掛著獰笑,眼中殺意愈加濃烈。只聽李暄宇哂笑道:“利用君南星?勾引黃監軍?周笑庭啊,你這為非作歹的人,難道要用一人之力除掉朕身邊所有的人嗎?”
那周昂月聽罷只抬了抬頭,雖面無表情,但那眼中仍然難以抑制的流露出驚恐與膽怯。李暄宇走到周昂月面前,用腳踢了踢他的頭,又道:“張喜生,容昭儀,傅皇后,元喜光,君南星……啊,還有黃泉,這些人原本都是朕器重之人。只因為你,他們不是離朕而去,就是背叛了朕。你說你這種人,朕該怎樣治你的罪呢?!”
周昂月垂下眼幕,雨水順著發流進口中。他神色悽迷,連說話的力氣也幾乎失去。只聽他輕聲言道:“請陛下賜臣死罪。”李暄宇微笑著搖了搖頭,臉色已白裡透黑:“說什麼賭酒,不過是個愚弄朕的幌子!昂月啊,就算你自己逃走,朕都不會責怪你。可惜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