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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處理。偶爾有些不相干的人來寒暄拜見,便都在這前廳裡潦草一會。
此刻,無名正是坐在正位上一腳踏著椅沿,手指勾著一張銀亮的面具,不耐煩地聽著底下的人跟他彙報著,雞毛蒜皮陳麻爛谷的事兒也都當做個大事來報。
錢滿門依山而建,他們所處的前廳同樣坐向歪扭,無名靠在座上沒多會就被穿堂的冷風吹地打了個寒顫。他忽是想起了什麼,轉著面具的手停了下來,又猛地站了起來將半跪在堂下的人嚇了個趔趄。
無名也不理他們有多少廢話沒說完,只匆匆趕回了自己的住處,拉開擱置衣物的木櫥四下翻找。
“右使,您找什麼吶?”寧剛打掃完院子,杵著掃把問道。
“被褥呢?”無名動作不停,“還有上次萬生堂巴結我的那張狐裘,哪去了?”
寧歪頭想了想,“被褥都在偏房呀,狐裘……您說不稀罕,就壓在箱底了。”他遠遠指了角落一個大箱奩,“噥,就那個箱子裡。”
無名火急火燎的,把那收拾的整齊妥帖的衣物箱翻的亂七八糟,不常穿的些衣裳扔了滿地,一眼看見那毛茸茸的衣領往懷裡一拽就走,經過寧的身邊時吩咐道,“準備一套被褥……兩套!”邁了幾步又不確定似的,看了看自己懷裡的狐裘擺手說,“不了,先別準備了。”
寧不懂他什麼意思,站在原地沒有動,目送他大步向後院裡走去。
不過那邊……似乎只有一間積舊物廢木的柴房?
無名站在緊閉的柴房門前,心裡堂堂打鼓,他盤算著那人眼睛只是被毒霧燻著了並不嚴重,若是按他吩咐每個時辰都服藥調治的話,不出一天一夜便能好全。
他未在門外設看守,也沒準備食物和水。
三天了,就算是餓,也該把人餓走了吧……
此刻門中毫無動靜,無名緊緊揉著手裡的狐裘,在門外徘徊了好幾趟。直吹的冷風灌滿了肚子,他才吞了聲口水抬手推開了陳舊的木門。做賊心虛地往裡一瞧,登時驚了一大跳,腳下也被尺高的門檻拌了個踉蹌,幾步跌地屋中灰塵撲起。
還是他上次摔門走時的位置,一道清瘦的人影斜靠著牆面,頭髮凌亂地垂在面上,手裡攥著那隻藥瓶——他竟然還在!沒有吃食沒有衣物沒有睡褥,他是怎麼在這種地方呆上三天的!
無名三兩步走過去,彎腰摸了摸他垂放在身前的手,一片冰冷。
他驀然騰起一股無名火,斥責地抬高了音調:“你怎麼還沒走?!”
秦兮朝幾天沒有進食,全靠胸中一股真氣支撐,眼下疲乏失力唇色乾枯蒼白,卻還是朝他揚開了笑容,聲音輕柔如羽毛過隙:
“……我等你呢。”
無名喉中一陣酸澀,良久沒再說話。秦兮朝騰出一隻手來去觸控他的臉,空揚的手揮了半天也沒摸對地方,無名眼眸一縮,兩指掰開他的眼皮一看,淺色的瞳仁裡一輪半散不聚的眸孔。
無名當下急了,“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從他手裡奪過藥瓶倒出來一數,藥丸竟然還剩了大半,“你怎麼不按時吃藥?!”
秦兮朝有些委屈地笑,“我看不大見,算不準時間……大概是估錯了罷。”說著又摸索去撈唐無暝的手,“你別生氣。”
別生氣?說的容易!冰涼冰涼的手指,毫無焦點的雙目,清瘦過度的身軀……叫他怎麼不生氣!
手心裡的藥瓶狠狠一攥,砰地捏碎炸開,細小的藥丸滾了滿地。無名單手揚起大塊的狐裘將他整個罩起,面色不善地繫緊了頸前的綢帶,綢帶末端的兩隻狐狸毛圓球垂在他胸前,一晃一晃的。
他盯著秦兮朝半晌,牙齒將自己的下唇咬出了一層血色,終於措好了詞嬉笑道:“那你就別走了。不是喜歡我麼,不如給我當個床寵好了。”
秦兮朝一怔,覆在無名手上的手掌也隨此僵住。
無名抽回雙手,挑笑嗤道,“不願意?那就——”
“好啊。”一聲溫潤打斷了他。
這回輪到無名發愣了。
“好啊,”秦兮朝笑著又應了一次,憑著猜測伸手攬住了無名的肩膀,“既然你不願意走那我就留下來陪你,無暝,我信你還是我那個無暝。不管你在哪,不管你是誰……”
“……”你信個毛!
無名把臉埋在厚絨的狐裘毛裡,眼角處的皮毛被水霧潤趴了一片,手卻不知覺地悄悄拽住了他的衣襟。還好秦兮朝暫且看不到,他才能藉著這上好的狐裘蹭乾淨臉。
然後腰一沉,身一